“你……是谁?”吴晚晚声音嘶哑,仿佛深年枯木。
短短几日,家中失事,她不再是养于深闺之中天真无忧的千金小姐,如今就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你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吴晚晚往前爬了几步,紧紧抓住隐藏在黑暗中男子的裤脚。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放手。
只有无限接近死亡的深渊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吴□□涸的眼眶再也流不出泪水,即便如此,她也无比地渴望活下去。
“放开你的脏手!”如玉的刀面毫不留情地打在吴晚晚的手上,吴晚晚吃痛地缩回了手,她身子发抖颤颤抬头去瞧,刚才只顾着求人,没想到这公子旁边还站着一位姑娘。
刚才听别人喊她如玉,仔细一看果然是如玉一般的面容,只是这心肠一点也不如玉,反而恶毒得很!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吴晚晚缩着身子对如玉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
“如玉姑娘……”她这一声“如玉”刚喊完,面颊上便挨了重重一掌。
吴晚晚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如玉指着她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我的名字!”
这如玉也太Yin晴不定了,吴晚晚缩在一个角落,心里头害怕极了。
她突然想起了每每被她欺压的百姓奴仆们的样子,于是也学着那些奴仆们跪着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柴房冰冷肮脏,额头上的鲜血混着尘土沾在她已经不甚光洁的面颊上。
吴晚晚分不清脸上流着的是泪水还是血水,她只能凭着本能一声声地哀求。
“活下去是最简单的事情。”
黑衣男子坐在梨花木木椅上,和这破败小屋格格不入。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黑的小灯,吴晚晚连这男人的脸都看不清,她只能看见他黑色绸缎的衣袍焕发着别样的光泽,
“再看挖掉你的眼睛!”
如玉催命一般的话语又自身后响起,吴晚晚一哆嗦慌忙低下自己的头。
她只能跪在地上用最卑微的语气求他,“求你救我。”
“你说你是太守女儿对吧?”
吴晚晚眼神躲闪,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承认这个身份是好是坏。她只犹豫了一会儿便见旁边的如玉伸手要打她,她护住自己的脑袋连忙喊道:“我是太守女儿。”
那双鞋从椅子上落下,又缓缓靠近她身边,明明这么近吴晚晚却没有胆子抬头看一看。
她匍匐在地上只听一凉薄声音问道:“那你该知道城中布防吧?”
吴晚晚双目睁大,她不敢回答,可现下逼仄的气氛却让她不得不说。
“我……父亲从不让我知道这些。”
她略有惶恐的抬头打量着男人的神色,脑袋却被他的手掌狠狠地摁在地上。
娇嫩的脸颊摩擦在粗糙的地上,即便吃了一嘴的灰尘她也不敢挣扎。
她听见男人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却又带着十分的狠意,“什么都不知道,那我留你做什么?”
吴晚晚怕了,她辛辛苦苦爬出来绝不是为了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的。
她喊道:“我可以去偷!”
没有价值的人都会死,不知道为什么吴晚晚的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句话。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作用,她努力挣扎并且冲着男人大喊,“我毕竟是太守家的小姐,大家都信服我的。”
男人松开了手,接过如玉递来的帕子擦擦手,面带不屑,“吴小姐怕是不知道吧,如今你算不得太守女儿了。太守府已经被那位长公主抄了,你就算回去也是罪臣之女了。”
父亲被抄家了?明明她走的时候太守府只是失火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么她最大的依仗也没有了,吴晚晚一阵惊恐。
眼见这男子越走越远,而如玉已经拔剑逼近。吴晚晚突然厉声嘶喊,“我可以举报太守,这样我就不会有罪,我还有功!这样我就可以帮你偷布防图,还可以帮你打探消息。”
“为了自己的命去杀你父亲?”
吴晚晚听见走到门前的男人嗤笑一声,不用看便也知道他脸上一定充满鄙夷。吴晚晚深吸一口气,却听那男子道:“倒是和我一样。”
和他一样?什么一样?吴晚晚还没想明白便看见那男子折返过来,俯下身子,轻轻对她说:
“我叫魏曜。”
第50章 前端 “她啊,绝世无双”
明明已是深秋,塞外却仍干燥难挡。
黄沙通八面,杨柳轻摆尘,远处胡笳声起,近处月仍挂梢头。
段烨然站在庭院之中,晚风习习难以吹盖他内心烦闷,只得一人立在此处。
月下人静立,于柳枝看来自家小侯爷此刻格外孤独。于是她擅作主张端了刚煮的绿豆汤,她脚步轻轻生怕打扰了他的清净。
“小侯爷,用些绿豆汤吧。”
段烨然回头,绿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