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携手入了内室,面上都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泰安帝呷了一口宫人奉上的香茶,就对西皇后说道:“虽说皇孙一般都是由生父取名,但这是四郎的嫡子,也是朕与你的第一个嫡孙,还是由朕这个祖父赐名最合适,梓潼也很该帮朕想一想……唔,到底应该给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西皇后微笑得宜,道:“臣妾妇道人家,会取什么名字?陛下看着办就是了,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洪福齐天,他一个小孩儿家,能得陛下赐名,沾些福气,是他的造化。”
泰安帝点点头,沉思片刻,忽然笑道:“有了。”就叫人取了纸笔来,在上面写下三个墨字,西皇后一看,道:“李嘉麟?嘉,善、美也,麟,乃祥瑞也,果然是好名字。”
泰安帝笑道:“只盼他长大后允文允武,成为吾家的麒麟儿。”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笑语连连,气氛一派祥和,与此同时,晋王府里,产房已经收拾妥当,还熏上了淡淡的香料,孔沛晶全身上下也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盖着一幅水红色夹纱薄被,此时的孔沛晶脸色有些苍白憔悴,面露倦色,显然是在分娩过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却并不似普通侍人生产后的虚弱奄奄模样,很明显是平日里足够强健的体魄所带来的好处,此时他一脸满足地看着身旁的襁褓,只觉得被裹在里面的小东西乃是这天下间最可爱美好的存在,没有什么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李凤吉坐在床前,笑yinyin地看着自己的王君和嫡子,脸上满是笑容,道:“真是辛苦阿晶了,为本王绵延子息,立了大功,等咱们的儿子洗三之后,本王就上表朝廷,请封世子,这是之前本王对阿晶的承诺,如今也该兑现了。”
孔沛晶能够听出李凤吉的这番话确实是语出真诚,并无虚假,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暖,哑声道:“为王爷诞育子嗣乃是我的本职,又何来辛苦之言……”
李凤吉含笑轻轻握住孔沛晶有些无力的手,柔声道:“阿晶快别多说话了,省着些力气,好好养着身子,你向来身子结实,只要月子里好好调养,想必很快就能恢复如初的。”
孔沛晶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下面确实疼得近乎麻木,一说话都牵动着伤口,疼得难受,他安静下来,侧头看向身旁的婴儿,脸上露出罕见的温柔之色,看得李凤吉的神情也柔和下来,俯身在孔沛晶的额头上吻了吻,道:“你好好歇着,莫要劳神,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把身子养好了,别的事都不用管,府里的事情本王叫阿容阿芷先帮着管一管,阿晏在旁边跟着学,也帮帮忙,等你身子好了,出了月子,再由你重新捡起这一摊子的事。”
孔沛晶何等伶俐的人,一听这安排就知道是李凤吉为了安定他的心,巫句容是侧君,位份够高,性情也刚硬,能镇得住人,白芷则是一直都管着李凤吉的起居内务,熟悉府里诸事,后宅的方方面面琐事也必然能够从容打理,不会搞得乱七八糟,让他以后还得重新收拾烂摊子,至于孔清晏,那是他的弟弟,有孔清晏在这三人组里面看着,他也不必担心以后不好收权,李凤吉如此安排,当真是十分妥当了,孔沛晶想到这里,身上虽然还是疼痛疲惫不堪,但心里却舒坦许多,他Jing神松懈之下,眼皮儿很快就沉重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嫡子出生,乃是大事,何况大人孩子都很平安,孩子虽然属于早产,但也没早多少日子,又因为孔沛晶身体强健,养胎也很Jing心,因此这个早出生一段时间的孩子经过大夫仔细检查之后,确定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因此李凤吉眼角眉梢的喜意根本毫不掩饰,他先是命人细细审查了一番孔沛晶当时发动之际在场的所有下人,排除了有人暗害孔沛晶的可能,确认一切没有人为的痕迹,这才彻底舒展了眉头,换了衣裳叫人备马,准备进宫,虽说宫内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但这样的喜事,李凤吉觉得还是应该亲自去禀报帝后和太后。
晋王得了嫡子的消息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了,宫里赏赐了许多东西,洗三也办得热闹,泰安帝还亲自为这个嫡孙取了寓意不错的名字,就连朔戎那边也很快送来了许多贵重礼物,很显然,朔戎王对于自己的嫡哥儿孔沛晶第一胎就为晋王生下了嫡子感到十分满意。
转眼天气越来越热,孔沛晶坐月子不能出屋,不能用冰,也不许洗澡,只能让侍儿一天数遍地用shi毛巾擦拭身子和头发,虽然打理得挺干净,生性爱洁的孔沛晶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舒坦,脾气不免躁了起来,就连李凤吉来探望时,也常被呛上几句,也就对待儿子还算温柔,弄得李凤吉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这一日李凤吉去看过孔沛晶和孩子,就到了巫句容院里,等进到屋内,见巫句容、白芷、孔清晏三人聚在一起看账,西素心在旁边看热闹,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几个管事娘子和侍人垂手立着,听候吩咐,李凤吉便笑道:“还在忙呢?”
四人连忙起身见礼,李凤吉笑道:“你们都怀着身孕呢,这么多礼干什么?都坐下。”
巫句容打发其他人出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明显变化的腹部,道:“可不是忙么,这府里的事天天都要打理,还好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