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和梅秀卿在这处鸟语花香之地散步闲谈,好好放松了一会儿,便骑马返回内城,此时已是晚上,月光如水银一般洒落大地,星子遍布,梅秀卿窈窕的身子靠在李凤吉身前,紧贴着丈夫宽阔火热的胸膛,眼下夜风习习拂面,温柔如丝,令梅秀卿心中不禁有一股莫名的微妙甜蜜感泛起,这时李凤吉忽然说道:“你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今晚就带你去开开眼。”
梅秀卿闻言一怔,回过神来,凝神往前看去,就见前方一片建筑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隐传来,李凤吉淡淡道:“那是教坊司,你们侍人没去过很正常,里面不仅仅是你想象的那种荒yIn之地,其实也是散心的好去处,热闹有趣,本王现在带你去开开眼界,你把帷帽戴上,莫要让人瞧见了。”
梅秀卿听到‘教坊司’三个字,心头顿时蓦地一突,当初姜府被抄了家,他们这些后宅的内眷都是要被押送到教坊司入籍的,从此成为官伎,若不是李凤吉把他和梅如玉捞了出来,如今父子两人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一时间梅秀卿心里百感交集,下意识地拉住了李凤吉的衣袖,这才感觉到了满满的安心。
李凤吉给梅秀卿戴上了帷帽,遮住面容,就领着他进入了教坊司,李凤吉也不多说,对迎上来接待的鸨儿熟门熟路地丢出一张银票,让人利索安排。
两人来的时间比较巧,正好赶上表演开始,这种地方经常会在特定的时间内由官伎进行表演,甚至还会从其他地方调借人手,以维持新鲜感,当然,那些有一定名气的官伎乃至于花魁是很少会随意出面的,只偶尔露上一手,以便维持人气,大多数时间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官伎或者新人在表演,一时间李凤吉和梅秀卿两人就被侍从恭敬地领到了楼上的包间里,喝着香茶吃着Jing致的点心水果,隔着水晶帘子看楼下的圆台上那些衣着暴露妖娆的官伎们卖力地舞蹈,梅秀卿见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荒yIn画面,也就渐渐放松下来。
看了一会儿之后,梅秀卿原本已经开始专注地端着蜜酒欣赏台上的表演,然而当后来再次换了人上台时,梅秀卿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去,忽然就停顿了一下,就见台上此刻已经多了两个青春窈窕的身影,俏丽的面孔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那模样,分明就是梅秀卿从前亡夫家的两个堂妹,姜影和姜容。
李凤吉正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见身旁的梅秀卿神情异样,就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台上开始跟随乐曲跳起飞仙舞的双胞胎姐妹,就问道:“怎么了?”
梅秀卿犹豫了一下,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两个姜家女的模样和气质都变化得太多了,梅秀卿很难想象当年那么俏丽倨傲的两个少女,这会儿却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神态娇媚妖娆,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忸怩地跳着满是色情诱惑意味的舞蹈,舒展着自己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身段儿,主动做起了向男人们献媚的勾当,梅秀卿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这两个女子,乃是姜家三房一个妾侍所生的庶女,是……姜……姜泽的堂妹……”
“哦?那倒是巧了。”李凤吉听得微微扬起眉毛,想起当初姜家内眷确实都是要被送进教坊司的,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着梅秀卿,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
梅秀卿自从进入王府之后,就彻底断了与外界的联系,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又何况王府?梅秀卿也根本没有渠道去打听很多事,而且当初他在姜家寡居,深居简出,与大部分姜家人的关系也就平平,后来委身于李凤吉,知道李凤吉很介意他曾经的婚史,又怎么会刻意去关注姜家人的现状?不过现在看来,这姜影和姜容姐妹俩的日子过得显然并不顺心,从当初的官家小姐一落千丈,沦落风尘,如今在教坊司这种地方卖笑,境况可想而知。
梅秀卿见李凤吉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自然明了,顿时有些不自在,嗫嚅道:“我……秀卿……没什么想法……当初与她们姐妹很少往来,没什么交情,况且我是寡居之人,不吉利,别人也多多少少有些忌讳,因此秀卿一般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关门过日子……”
李凤吉闻言,微微颔首,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更谈不上可怜姜家姐妹,姜家是犯官之家,这世道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家的大家长被下狱问罪,抄了家,家族成员自然都要受到牵连,他们既然享受到了当家人做官所带来的好处,那么被牵连的时候也只得认了。
姜家姐妹俩跳舞跳得还不错,何况她们也有些本钱,算得上年轻貌美,身段儿也好,只不过这飞仙舞被她们跳得带有强烈的撩人意味,说得直白点,就是在卖弄风sao,不过不可否认,大多数男人很吃这一套,场中热烈的气氛就说明了这一点。
“话说,她们应该也算是这里面有点名气的官伎了吧。”李凤吉忽然开口说道,此刻从抓住他衣袖的雪白玉手上紧攥的力度,李凤吉就能够感觉到身边梅秀卿的不安,再结合眼下看到的这一幕,李凤吉也能猜到几分,显然是梅秀卿见到姜家姐妹的遭遇,就想到了自身,李凤吉于是就弯了弯修长的眉毛,脸上的笑意显得很淡然,他搂了梅秀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