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叫陈橙,出生在离南安千百公里远的某个偏远山镇,家里一共三口人,妈妈,弟弟,还有她,生活虽然清贫,但一直很安稳,直到去年弟弟病了,妈妈带弟弟下山去了村子里的卫生院,没两天又去了市区的大医院。他们一去就是半个月,只剩陈橙独自守在家里。
半个月后,弟弟没回来,妈妈领了个衣着鲜亮的漂亮阿姨进了家门。
当晚陈橙就坐上了一辆轿车。黑色的轿车被山镇土路的shi泥扬尘糊了满身,陈橙扒着车门不肯上车,手心沾满了故乡的土。
妈妈哭着打了她一巴掌,她疼得收回了被打红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妈妈,妈妈哭得比她还厉害,嘴里一直念叨着让她乖,听话,让她忘记这里,开开心心去享福。
陈诚不知道妈妈说的享福,是丰衣足食的地下室,还是一直笑着让她浑身都疼的叔叔。
陈橙想问问妈妈,但是再也联系不上她。
直到姐姐们救了她,带她来到新家,她才懵懵懂懂地明白,什么样的生活才应该是妈妈口中的幸福。
躺在陈橙身边的寂听,看她说起这些事时,平静得就像是在转述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只有在说到妈妈和弟弟时,才忍不住哽咽抽泣。
寂听一言不发,等小姑娘说累了,就轻轻拍着她,哄她午睡。
等陈橙睡着,寂听估摸着时间,猜想桑絮也快到了。于是她起身出去,关好卧室门后先去洗了把脸,才走到客厅沙发落座,等着桑絮。
桑絮打开门时,只见寂听一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便问小橙子。
一直在等你,我刚看她困得可怜,撵卧室睡去了。寂听从沙发上起身,伸手拿过一旁的软枕,边拍边走到餐桌,把软枕放在凳子靠背前,祖宗,你赶紧过来坐着,好好歇一歇,我去把饭菜端来。小橙子怕你来得迟,饭菜都提前给你留微波炉温着了。
桑絮应声,先去卧室看了陈橙,这才来到餐桌吃午饭。
寂听看她吃饭永远慢条斯理,进量一如既往地少,于是打趣,我干儿子在你肚子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茁壮成长?
桑絮早上用寂听的身份信息去挂号孕检,她人还没出医院,寂听的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五周大,非婚生子。
至于孩子他爹是谁,寂听不用猜也知道,除了跟桑絮演了许多年虐恋情深的小竹马,根本没别人的可能。
但寂听在看到短信的刹那,脑子还是嗡地实实在在炸了一下子。
昨天才从周长柏的眼皮子底下救了人,今天又扎扎实实地绿了这禽兽一把,顺带还打算让他好吃好穿地给别人养几个月的儿子......
闺蜜太出息,寂听也担惊受怕。
小崽子特别好,让我谢谢他干妈。桑絮笑得毫无压力。
那就行了,你赶紧吃饭。寂听摸了摸桑絮平坦如旧的小腹,别饿着我干儿子。
桑絮笑出声,破天荒地吃了一整碗饭,然后就开开心心去阳台打电话。寂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这是要去通知孩子的亲生爹了。
*
陈橙没有任何有效的身份证件,在桑絮和寂听最终决定让陈橙去江城生活一阵子的时候,计划就被卡在了车票、飞机票的问题上。寂听说要租车走高速,但两地距离太远了,桑絮不同意她一个人开车又带孩子,不安全系数太高。
但没有陈橙的身份证件,租车就是唯一的办法。
我和你一起,轮番开车总比你一个人要好。桑絮决定。
寂听瞪她一眼,能不能有点孕妇的自觉?
才一个多月,能有什么事。
寂听看看她不见变化的小腹,换了个理由,周长柏这几天没动静,你以为她就真忘记这回事了?你就安安心心当你的幌子,别想出什么馊主意。
桑絮欲言又止。
我带她坐飞机回去,我有办法。寂听肯定道。
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找江阔想办法。
等桑絮走了,寂听还站阳台上犹豫踟蹰,想怎么说才能让江阔心甘情愿徇私枉法,给黑户陈橙办个身份证。
电话打通,两声就被接起来。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江阔语气不善。
他被郭局和省厅的人拖着走不了,偏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事做,大把时间能抓心挠肝地想寂听。
寂听厚着脸皮笑嘻嘻,哥哥,我这两天事有点多。
嗯。江阔也不问,等她一一交代。
寂听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明白,......就是这样,但周长柏在南安势大,我朋友没有确切证据,小橙子在检查的时候我也问医生了,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留下。这事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我们不能继续让她在南安待着,太不安全了,而且除我之外,也没人能带她。所以我必须带她回江城,可她买不了机票。
江阔哪里能想到,寂听不过去了南安两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