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冬日,远比江城要冷得多。
寂听从飞机窗户往外看,明明是艳阳高照,满目金光,谁知刚走到机场出口附近,就直接被迎面来的冷刀子冻得一个哆嗦。
瞧天上挂的太阳,不就像段子里说的,跟冰箱里的灯是一个样。
应该把队里警服带着。江阔拉起她的手,放嘴边哈了口热乎气,握着揣进兜里。
寂听低头看自己裹得里一层外一层,从贴身的打底衫到长到小腿的羽绒服,外头要是再套上江阔的警队棉服,真要连路都走不动了。
要不是受他逼迫,她才不要搞成这副只要温度,不要风度的打扮。旅游就应该要漂漂亮亮拍照片才对!
也没多冷。寂听嘴硬,你不只穿了个毛衣和羽绒服么,还是短的,比我穿得少多了。
她就是冷,也要坚决否认,不然说不准江阔下午就能给她变出一件大棉服来,想想都太臃肿。
我这温暖牌,抗风得很。江阔挑眉,意得志满。
他今天从头到脚穿的都是寂听来京市之前给他买的,不算多高端的牌子,跟他衣柜里摆的那些比不了,但相对寂听而言,这些已经是性价比很低很低的牌子了。
这还是她最近在江城看了几处二室一厅的房子后,估摸出租房之后手里还能剩下多少钱,才狠狠心拿了一半来给他买东西,想对他好,也算是谢谢他这么久的照顾。
江阔收到的时候,毫不遮掩眉眼处笑意,直夸寂听品味好,还一鼓作气把他的卡给了她,说以后他的衣食住行都要她管。
寂听当然不愿意接,江阔也硬脾气不肯收回去,最后各退一步,卡被寂听放在柜子里,说有需要的时候会拿出来用。
呵,傻了吧唧。寂听冷笑嘲讽。
很奇怪,买的时候想着江阔会高兴,寂听花钱都格外慷慨;送的时候,瞧他真的喜欢,她感觉比他还开心;但是现在,见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笑嘲他两句,灭灭他的威风。
不得不说,人的感情真复杂。
你就犟。江阔不服,插兜里的手重重捏了一下掌心里寂听的手。
嘶。寂听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不动了。
江阔跟着停脚,拉出兜里寂听的手,另一只拖着箱子的手也松开了,两掌一起捧着她被捏的手,看了看,又小心往上呼了两口热气,疼了么?我没使劲啊。
不是。寂听蹙着眉,收回手冲他摆摆,又按上小腹处,好像是姨妈到访,我得去趟洗手间。
江阔怔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我带你去。
寂听点头,一手重新挽上江阔的胳膊,随之卸了大半重量在他身上,任他半拖半抱她去洗手间。
泓美,看什么呢。于莉婉摘下墨镜,把手中的行李箱推给戴泓美身后的助理,伸手勾上戴泓美的手臂。
哦,没事。戴泓美转回头,朝她笑笑,刚刚好像看见小阔了。
诶,哪呢,不会他也来机场接我吧,怎么不喊他过来?我太久没回国了,上次见他都十年前的事儿了。
戴泓美下意识往机场东面出口看了一眼,两个紧挨的人影已经渐远,该是刚从江城回来,还没到家,也没跟我和他爸说。那孩子从小主意多,也不爱跟我们交代什么,要不是我今天正好来接你,也不知道他回来。
于莉婉顺着戴泓美的目光朝那边看,大概分辨出哪个是江阔,他旁边小阔这是给你带儿媳妇回来了?你也不打电话问问。
于莉婉笑得揶揄。
戴泓美看着远处已经走入拐角的两人,默默想了片刻,最后还是收回视线,笑着摇摇头,算了,他不说,我们也懒得问,万一小题大做,倒是乌龙笑话了。
*
江阔安顿好寂听,就立即被她赶回了家。
他心疼她痛经小脸煞白,好说歹说央求陪她一夜,谁知道寂听不领情,直接黑着脸把他撵出房门外。
嗤,还真是头一遭。
江阔表示无语,进大院时还满脸不爽,吓得站岗哨兵也没敢跑过来跟他打招呼,就站在亭子里,安安静静敬了个礼。
小少爷回来了。家里阿姨开门看见是江阔,脸上霎时多了抹喜悦热情,老爷子今早还在念叨你,晚上你就回来了,等他回家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刘妈,爷爷不在家?江阔接过刘妈递来的拖鞋,放到地上。
这几天老爷子都在开会,你爸也是,说是不方便出入,直接住那边了,算算明儿就该回来了。刘妈看江阔把换下来的鞋放进鞋柜,目光在他灰绿拼撞的运动鞋上多停留了片刻,小少爷现在都喜欢这种chao款啦。
刘妈挺时髦啊现在,什么chao款,比我了解得要清楚。江阔边笑边打趣。
从江阔的nainai病逝前后,刘妈就来家里帮忙,在江家一呆就十来年,也算是看着江阔长大,江阔待她就跟自家人一般亲近。
还不是我家那个不省心的小子,过年前就相中这个,喜欢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