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铭真气聚在小臂,轻震一下脱开林禾鹊,面无表情道:“林教主倒打一耙的功力不减,你收拾出的包袱里不是只有女式裙装么?”
林禾鹊无声一笑,步伐一转朝向门外,边走边道:“你们正人君子都这么无趣?”
乔铭跟在他身后,对林禾鹊的废话只作耳边风。
林禾鹊却又忽然转过身面向他,问:“我像女人么?”
乔铭厌恶林禾鹊这样的眼神,那种自以为是的挑逗,像叮在他心口的一只蚊子。
越注意越痒。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视而不见。
乔铭不答,侧身迈过门槛。
林禾鹊咕哝一声“无聊”,跟在乔铭身后,去见玉芍。
玉芍不愧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见到林禾鹊女装打扮也不惊讶,礼数周全地请他们入座。
玉芍边挽袖添茶,边道:“妾身便不讲客套话了。我须得去一趟燕子楼找人,若几位方便同路陪伴,感激不尽。”
乔铭问:“何时动身?”
玉芍道:“尽快,最好今晚之前。”
林禾鹊道:“其间因果不便详谈,我们也不会为难姑娘。不过……你要找谁?我们又是怎么个陪法?”
玉芍浅浅一笑:“并无不便,只是说来话长。只须请诸位先晓得:我和你们一样,是与燕子楼结了梁子的。”
“愿闻其详。”
“所以,”玉芍又添了次水,“你们愿意帮我?”
“何必见外?”乔铭道,“相逢是缘。况且只是送人一程,还不至于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反正已经得罪过,借机探探虚实也无妨。
乔铭不敢说能与多少高手过招,但对于临阵脱逃的功力还是自信的。
玉芍给予的故事不算新鲜,尤其是在这个从不缺传说的江湖。痴男怨女、爱恨情仇及血雨腥风,即使在以门风谨严着称的华山派,乔铭也自小耳闻目睹了不少。
林禾鹊和钟晟却对八卦颇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醉花荫并非只做皮rou生意,与燕子楼一样,主要干的是贩卖消息避人耳目达成交易的活计。
“不过,他们比我们可脏多了。”
玉芍忿忿不平,八风不动的温婉的容色下竟也露出一线脾气。
原来,如今的燕子楼楼主燕苓曾是醉花荫掌柜淮清子的义妹——“白眼狼”。两人几年前不知因何分道扬镳,燕苓出来自立门户,仿照醉花荫的路数建了燕子楼。
只不过,醉花荫表面还做做且谈风月的样,燕子楼完完全全成了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虽然有过一段不愉,燕子楼倒是没有在醉花荫附近寻她们的晦气,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这许多年。
“他们才不敢招惹我们。”玉芍又显出几分得意,“那女人是淮姐原原本本教出来的,班门弄斧只怕砸了自己的锅。”
而玉芍会掺和一脚,则起因于她的朋友晚棠。
晚棠在一次任务中与燕子楼的某个人——至今玉芍仍不知这位仿若神隐者的名姓——干柴烈火郎情妾意。但晚棠与玉芍不同,是淮清子的心腹之一,此等。之后,晚棠决定叛出醉花荫与情人私奔,与玉芍约定每到一地便传信报平安。
晚棠的行踪停在泾州附近,此后消息全无。
“泾州便是燕子楼的大本营。”玉芍叹了口气,“希望她还活着。”
钟晟问:“但你和晚棠姑娘往来应是暗中进行,我们初次遇到时,你又为何会被他们……”钟晟不知该用什么词描述,“追杀?”
玉芍道:“这便是怪异之处。莫说我,就连晚棠与燕子楼此前也并无瓜葛,况且,一对亡命鸳鸯又碍着什么事?那人一遇到我就逼问我晚棠的下落,还说要她给他的兄弟偿命。”
“所以,我无论如何要去一趟,搞清楚这事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