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安格斯都在专心学习,远在佐铭谦的意料之外,而且他学得又快又好,仅仅一天,他的一手字已经写得和八岁的郗良不相上下。
三个人的午餐是阿秀送过来的,佐铭谦还想问她话,她却直接放下食物心不在焉地走了。
天色昏暗,只有蜡烛和油灯,安格斯不想用坏自己的眼睛,用汉语说:今天,结束。
郗良打了个哈欠,黑黑的小脸蛋没有日光照拂,更黑了。她不理会安格斯,讨好地问佐铭谦,铭谦哥哥,我们今晚吃什么呀?
我不知道。
由佐铭谦带路,三人走到食厅,安格斯一眼看见约翰和郗耀夜坐在一起院子里,一大一小凝望天空,神色恍惚。他松开郗良的手,走过去问:你们怎么了?
约翰回过神,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输了两亿美元而已。
什么?安格斯差点咬到舌头,输了两亿?
郗耀夜一脸委屈,玉之阿姨和左誓叔叔好厉害,一直胡一直胡,玉之阿姨胡得最多。
她用汉语说的,安格斯勉强听懂了,就是不知道胡是什么意思。
佐铭谦闻声走过来问:你们赌钱了?
安格斯恍然大悟,错愕地看着约翰,这位经营赌场的正直医生居然赌钱了!
医生,你跟人赌钱,还输了两亿?
被唤作医生,约翰恍如隔世,终于感到羞耻,清清嗓子道:小赌怡情。艾维斯还没赢过,他输了八亿,Yin小姐和孩子都哭了。
食厅里,艾维斯五世在安抚啜泣的Yin原晖,她哭个不停,心痛得厉害,八亿也是钱啊,我连一万都没摸过
母亲哭,Yin成安原本也跟着哭,江韫之给了她一个酱猪蹄,她就不哭了,洗干净的脸蛋吃得糊了一片酱汁。
另一边,江玉之和左誓一起笑逐颜开地算账。
安格斯无言以对,走到一旁坐下,郗良跑到Yin成安旁边,不知说了什么,黑乎乎的小脸往人家的酱猪蹄上凑,咬了一口,开心地笑了。
晚餐过后,众人都各自去散步、洗漱,厨房里忙着烧热水,是先给孩子们洗澡用的。
江韫之要走回厨房取水给佐铭谦洗澡时,江玉之也跟过来,叹一口气。
你赢了不少,还叹气?
江玉之笑道:谁赢钱不高兴?我是高兴得叹气。
江韫之无奈一笑,可怜Yin原晖害怕自己的男人变成穷光蛋,哭得梨花带雨,那个男人却泰然自若,仿佛八亿于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姐姐,今天一边打麻将,我一边想过了,如果最后你要和康里重归于好,我也不该怨你丢弃我。
江韫之难以置信,你一边打麻将,还一边想这事?
是啊,怎么了吗?我还想了好多。祁莲启发我了,这些年我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什么梦想啊、目标啊,都没有,所以我才要依赖你,像小时候一样,觉得你就是我的一切。
过去这些年我们倒是过得很好,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如果你还想和康里在一起,我这个缠着你的妹妹自然就多余了。我决定不要自讨没趣。
玉儿
姐姐,很快我就三十八岁,是时候该长大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依赖黎蔓秋,依赖江韫之。
对于她要作出改变的决心,江韫之是支持的,她问:你想好以后要怎么样了吗?
江玉之眨眨眼,坦白说:还没有,我只是想好了,如果你要和康里回美国,我就去英国找秋姨,让我一个人待这里,我才不要呢!
江韫之无语凝噎,任性的妹妹还是任性的,说了一堆,不过是从依赖她变回依赖黎蔓秋,这辈子要成熟稳重是无望了。
夜色浓重,男人们帮忙提水到客房,Yin原晖和祁莲准备好孩子们的衣服,一起给三个孩子洗澡。
一条毛巾往郗良的脸庞擦下去,直接黑了,郗良皱皱眉头,抬头对祁莲道:妈妈,我不要再画猫猫了。
为什么?很漂亮呀。祁莲睁眼说瞎话。
铭谦哥哥说脏,你看毛巾,也这么脏,黑不溜秋的。
两位母亲对视一眼,自然清楚不能顺着郗良来,她们赌不起。
良儿,祁莲灵机一动,温婉道,不画黑的,画白的好吗?画得雪白雪白的,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一样,好不好?
白,就是不脏。郗良回想起过去在村里玩过的白雪,天真地点头,好呀,画雪白雪白的。
给孩子洗完澡后,祁莲找了个男人,拜托他去厨房要一碗面粉来,好留着明天一早给孩子上妆。
第二天,三个孩子顶着一脸面粉出现的时候,引得哄堂大笑。郗良吓呆了,祁莲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说:他们在笑你长得可爱呢。于是郗良轻按胸口,笑靥如花。
这三个丫头的喜好是不是有点奇怪?一天当黑无常一天当白无常,明天当什么?阎王爷还是牛头马面?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