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个人渣,他不是做了调戏良家妇女,小偷小摸那种放到官府里也只会被打几板子就完事儿放了的小恶行,他背叛了所有人,恩将仇报,表现出光明磊落的假象,骗取了大家的信任,害得黄式师门上下所有人惨死。
然而人渣装得太好,以至于这也是在雀很久以后才知道人渣师兄的真面目,在那之前他以为师兄只是讨厌他。
在同门师兄弟中,师兄最先进门拜师,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个,听人说他是在外头经历过苦难,生死间摸爬滚打过来的,来到师门的时候浑身肮脏,黑色的眼睛,沉默防备地抱着自己坐在角落,直到师傅拿出粥食rou菜,立刻变了一张笑脸,刚才那个浑身是刺的小孩不见了,很是突然,让师傅都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他狼吞虎咽,心存怜悯,也不再多想,将其留了下来,教导剑术。
同一时间,雀出生后,时常黏着母亲,虽然身为黄氏家族的后代,却对剑术毫无兴趣,更对母亲折的纸花有兴趣一些,因为每次母亲折纸都要把他抱在怀里。他个性懦弱,见到严肃的父亲总有些胆怯,但久而久之也不再惧怕,更多了些对父亲的好奇与向往,他想要和父亲说笑相处,于是便溜进了平常不被允许进入的外庭院,那里立着不少箭靶和木头做的假人,仆人看见少爷一个五岁小孩居然靠近了危险的外庭院,连忙小步跑到走廊抱走,父亲却远远唤他过来。
父亲手持一把黑色刀柄的利剑,在阳光下横持,让雀看看这把剑,问他:“这把剑怎么样?”
因为父亲背对着阳光,雀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很高兴能和许久不聊天的父亲说话,笑着回答道:“泛着很美丽的红光花纹。”
“红光花纹?你确定是红光花纹吗?”
“是呀,像闪电一样漂亮呢。”雀用细小白皙的手指描绘刀刃上的红光花纹,指给父亲看。
父亲沉默了,这让雀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不安地缩起手,不敢再说话。
仆人找了吃饭的借口将雀抱走,雀扭回头看父亲,他还站在原地对着剑愣神。
第二天,他打算吃完饭去和母亲一起折纸,却听到了母亲的哭泣怒骂,在屋子里,父亲沉默着,山一般坐着,岿然不动,母亲如同世界末日,悲痛欲绝。
“母亲!”雀闯了进去,抱住母亲。
“你我都知道,他是有才能的人,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房间里折纸花,那双眼睛就是证明。”
几个仆人连忙分开母亲和雀,雀对母亲的印象就停留在不舍的伸手,哭泣的脸,再之后就模糊了,他被带到了山上黄式师门里,只有一只折好的纸花陪着自己。
第一次见面,大厅里师傅旁边正坐着一个长相严肃的孩子,穿着干净的练功服,眉毛粗厚,长大以后绝对是多毛大胡渣的男人,眼神凶狠,看都不看他一眼,目视前方,表情生硬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体格一看就是接受过训练的孩子,和那些随便打打拳脚的不一样。
“这是你鹰师兄,这是我的孙子,雀儿,今后也是你的师弟了。”师傅有自顾自点点头的习惯,满意地伸手介绍,他很喜欢人数增多,和谐相处的场面。
鹰点点头,雀也没敢和他握手,因为对方看起来实在太凶,只能瑟缩着坐在他旁边,这也会是他以后身为二师兄专属的位置。
接受剑术训练时候,师傅让鹰教导基本功便留下两人独处走了,雀拿着剑蹲马步,还未曾记住剑术的口诀,鹰便一脚踹翻了雀,雀不解又害怕,委屈的眼泪淌出来,看得鹰想笑。
“起来吧,我不弄你。”
雀只能再次起身,蹲马步。
“听说你是黄氏一族的大少爷?”鹰双手抱胸,双脚岔开稳稳站在雀的面前,颇有挑衅的意思。
“……是。”
鹰俯身眯眼,很具有威胁性地露出嘴里锋利的犬齿獠牙,冷笑道:“别以为你是师傅的孙子就能骑到我头上来,在这里,我是老大,懂?”
“知道了……”雀shi润的眼睛眨了眨,怕得细细地小声憋出一句。
“明白就好。”鹰笑眯眯地拍了拍雀白净的小嫩脸,大摇大摆地爬到树上,摘了个果子,啃得脆响,又扔了一个砸到雀,“喂,给你吃。”
雀被砸得脸痛,捂着脸拿起果。
“动了重来!”鹰躺在树枝上冷笑。
雀只能哭着憋屈地重新摆好扎马步的姿势。
晚上,睡在空阔的大宿舍里,雀捂着怀里的纸花呜呜哭泣,他的床位就在鹰的旁边,不敢哭出声打扰,但是一旦哭得抽泣,要大口呼吸,鼻子喷嚏,便暴露了,鹰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一把抓起雀大骂,他明天开始还要加强修炼突破二段,晚上还要被这个小鬼搞得没工夫睡觉,看见雀捂着纸花,好像是什么宝贝似的,一把抢过来,雀反应极大,要和他打起来,抢走纸花,鹰一看雀像是要造反的态度,气得一把撕碎了纸花,得意洋洋地在雀面前抖着手指洒下白纸碎,雀像是木头人,眼泪都止住了,发呆着一动不动。
鹰看他这幅样子更为高兴,心底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