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情绪,内心的愧疚让他没有再要一次,他将太子放在桌面上,伸手要替他整敞开的领口,却在双手沾到太子领口的时候,脑袋一眩,他晃了一下扶着桌子坐下来。
“朕……”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头晕,不由得用手肘撑着桌面。
在眼前无比晃动的景象中他看到太子独自整好了衣领,指腹抹过唇边的水润。
“赤儿?”太子的气定神闲让他疑惑,封幌感觉自己舌头都在发麻,竟是连五感都在慢慢淡化。
他看到太子将唇釉抹掉,露出原本苍白的唇色,他回想起刚才吻到的甜味,皱眉慢慢皱了起来,“赤儿?”口吻已是重了许多,看到太子从袖中拿出一物,“父君,臣今天在御书房,看到了这个。”
封对月说着将题着《嗣》的卷轴拿出,哗啦一声在男人面前打开。
见男人原本还有质疑他的神色,一看到那卷轴顿时脸色一变,眼神中有难以置信。
“父君,”封对月眸中泛着水光问,“我们不是父子,对吗?”
“赤儿,”封幌疲惫闭眼,随之睁开眼睛淡声说,“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封对月拔高音量反问。
“这不重要!”封幌也重声说,接着他语气放缓了一些, 说,“赤儿,我们是不是父子,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封对月没有跟他辩解这一点,“我们是不是父子,这不重要,那么父君对我的欺骗呢?这个也不重要吗?我们的孩子的生死,这也不重要吗!”
“赤儿!”封幌重声压制那情绪逐渐失控的太子,他看着封对月认真说,“朕已经没想让你生孩子了,朕不想让你有失去爱子的一天。”
“和别人生孩子就会比较好吗?”封对月不止眼眶,脸都红了,他哭道,“杀别人的孩子,对你来说,就会比较好吗!”
他声音高亢道:“不折磨那些不忠诚、不顺从你的人,你就不能安睡吗!”
“为什么你从来不能明白,”他深吸一口气,抓着自己的领口说,“别人的生命也是……生命啊。”
“……赤儿,”封幌看封对月那悲切的样子,软了声音说,“你把解药给朕,我们好好聊聊。”
“你觉得我下药,是要伤害你吗?父君?”
封幌看那孩子慢慢走近他,将他欢爱时搁置一边的佩剑握在手里。
封幌摇摇头,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不会伤害你,父君。”封对月抚摸着刀鞘说,“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我绝对不会背叛你……呃!”他用力将刀鞘拉开,镶满墨石的屏障落地,露出锋锐剑身。
“赤儿。”封幌听着太子的保证,眼中难掩动容。
“我不会背叛你,”那孩子说,“但是我不会再当你唯一的太子了,陛下。”
他脸上有泪水垂挂,封幌被他的改称震了心神。
他说:“陛下,我没有办法,去忠贞于一个从来不对他人打开心扉的人。”
“我没有办法,去顺从于一个试图扼杀自己孩子的人。”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信任的人!”他声音高亢起来,明明是他在动怒可是他却倒退了一步,“陛下连亲骨肉都不信任,你怎么会信任我,就算我说我会听话,我忠诚你,你还是一次次,一次又一次折辱我,将我连同我身边人的尊严一起践踏!”
“赤……唔……”封幌意欲开口,可是麻药让他连言语都丧失了,他高大的身躯更低了几分,坚持着在桌面上不摔下去。
他在晕眩中和太子对视,他的太子眼神亮得可怕,以从未有过的明亮和尖锐对着他,说:“陛下,你只是一个将自己内心封闭起来,一个自私自利、扭曲的怪物,”在批判的最后他听见太子说,“陛下,我们断了吧。”
“!”封幌的眼瞳骤缩,艰难抬头。
见太子举起手中佩剑说:“我永远不会背叛父君,但是,是父君先不要我的,所以我今天挥动父君的佩剑,从此我与父君……”
封对月将太子玉冠解开,万千青丝垂落,他抓起如墨发丝,剑锋割断无数青丝淡声说,“割发断义,再无牵连。”
他说完将断发与佩剑一起抛落,拖着宽袍金纱向门口走去。
“赤…唔…!”封幌看见他的太子走出伏月殿,他想说什么可是他被药效完全压制,趴贴在桌子上无法动弹,抬起的指尖又落了下去。
他看见太子的身影消失在扶月殿,象征东宫身份的金纱脱落在门口。
他心底叫着这个人,可是他只看到无边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