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进一居室的出租屋内,空间不大,却反而衬出屋里融融的暖。
年轻纤瘦的女人坐在画板前涂涂点点,表情专注,动作优雅。
男孩站在她的身后,就等着那红色的颜料被画笔沾得露了白,然后再往调色板里挤上新鲜的红色。
女人扭头冲他宠溺一笑:“谢谢,我亲爱的小王子!”
她将红色点在新的花朵上,道:“知道妈妈为什么喜欢彼岸花吗?”
男孩摇摇头,在他小小的脑袋里,妈妈喜欢的一切,自然都是好的。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它不祥,但是我觉得,黄泉虽然代表着结束,但是只有结束才会有新的开始……”
看男孩听得一知半解,女人掐了掐他滑嫩的脸蛋笑道:“长大你就懂啦!”
时空转换。
破败昏暗的木屋里,四处透风,男孩和女人紧紧偎在一起。
“咣当”!木门被用力踹开,凶恶丑陋的男人将女人揪到一边,就要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放开我妈妈!”男孩被绑得结实,他只能徒劳地喊着。
被反手绑着的女人用力躲闪,可再用力,在魁梧的男人面前,也是无力。
她索性放弃了挣扎,虽然是妥协,神情却依然高傲。
她并不想让男孩听见,但是狭小的空间里,轻轻的话语还是传进了另一边男孩的耳中。
她说:“别在孩子面前。”
男人狎昵一笑,拖着女人就往门口走,女人急急回头,冲着男孩无声地比着口型:“活下去!”
“妈妈!妈妈……”
接下来,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男孩已经分不清,那是娇艳的花朵,还是鲜血染红了它……
不知是不是昨晚的红酒喝得有些急,纪明有些头晕,他就近回了纪家早年的二层小别墅,早早就睡了。
一大早,刺耳的电话铃声将还在梦境中的纪明吵醒。
程寰是有些怵纪明的,但电话必须要打,只因为昨晚邵宇的那句“纪先生的人。”
“什么事?”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并没有不悦。
程寰直入主题:“你的那位小帅哥跑了?”
“谁?”纪明掐了掐眉心,一时间竟然把昨晚的事忘了。
“昨晚不是你英雄救美吗?”
“哦……跑了?”
“对!还偷……还拿了值班护士的钱包,也就几百现金,并且留了纸条,说……会还的。”
纪明回想昨晚那双倔强眼睛和殷红的刺青,微微勾唇道:“有意思……”
那边的程寰继续道:“这些不重要,我要说的是,他有外伤,不接着挂水很容易感染,而且最多一周的时间,不去戒毒所的话,他的毒瘾一定会发作的。”
“知道了。”
程寰觉得纪明没有领会到她的重点,她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十有八九他会复吸的……”
纪明打断她道:“我说知道了,管好你自己,后天的祭奠,我让邵宇去接你。”
“呃……好。”程寰被噎了个倒仰,难道不是他让邵宇把人放在她这儿的吗!怎么说得好像自己多管闲事一样!
最可恶的是,她要参加祭奠,而且还要再见到邵宇!这都什么事?她咬着银牙忿忿地挂上了电话。
尹澄很清楚自己身上有伤,他先去药店买了盒消炎药,就着凉水服下后,他按照记忆找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处老旧的多层小区,之前跟踪“尹澄”的时候他依稀记得是第二栋的一门,只是那时他不便太深入,到底是几楼,他还真的不知道。
正在他徘徊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尹澄?”
尹澄回头打量身后的年轻人,挺高的个子,方脸,属于掉到人堆就找不到的那号人。
那人看着尹澄嘴角和额头的淤青道:“你这是怎么了?又打架了?”
“哦……”尹澄大脑迅速飞转,曾经的尹澄说过,他是和别人合租的。
尹澄:“昨晚有人砸场子,受了点小伤。”
他紧接着走进几步,瞟了一眼年轻人工装上的名牌,倒是和本人挺符合的。
尹澄颇有些难为情地笑道:“打架打得身上东西都不知道掉到哪了,小方,你带钥匙了吗?”
方骞赶忙去掏裤兜:“哦,带了,上楼吧……诶?你以前不都是喊我老方的吗?”
尹澄脚步一顿:“是吗?我觉得叫小方显得你更有朝气。”
方骞挠了挠刺头,道:“也是……不过就是有点像领导叫我的意思。”
尹澄住在两居室朝北的房间,租金要比方骞那间便宜些,他在简易床头柜里翻了翻,还真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这样办事就容易多了。
方骞从厨房倒了杯开水走进来道:“早就跟你说了,在那种夜店看场子太不安全,我看什么时候你把小命赔进去算是拉倒,你别忘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