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活的应该不会太久,他只希望能够在铭片落在下一个江一手中时,多看看江无杰,将江无杰铭记于心。
可他千防万防,都没有想过,有人杀不了江无杰的命,却也能招惹江无杰不快。
出现在江无杰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模糊的感受到江无杰冷峻的神情里有一丝诧异,但马上一闪而过并没有引起江一有过怀疑,只听到江无杰让人将他带下去疗伤的命令,便晕了过去。
江一接了命令自然就滚了,他接到的命令只是找到吴宗雨,至于要不要带吴宗雨回汉州,他没有命令,自然不会去做,将手中信鸽放飞不久,他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知道了,滚。]吴宗雨不屑的吐了一口水在地,转过身拍了拍被子,让江一滚了。
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离开后,藏在暗处的江二接到听到江无杰声音后的不寒而栗,江无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脸色冷漠的下了一个诛杀令。
那时他与江无杰正在去汉州的路上,吴家二爷带了一个男人回了汉州,便广昭江湖,他要娶男人为妻,这可以说是惊天骇俗,震荡江湖
江一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他如同当年慎行司那般,希望自己活到最后,他得不到江无杰,却奢望着自己能够看到江无杰娶妻生子,老年迟暮那一天。
施展着轻功飞行在深山老林之中,江一才觉得自己大意,他从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落到被人追着赶的地步,死士,就是接了命令,绝不留活口,他一向都是一刀抹掉暗杀任务的人头,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各种暗槽,就连意外时,也不会留下一个尾巴追着自己喊打喊杀。
江一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身为无名无姓的死士,也会被同行追杀的地步,或许这群人冲着江家而来,他戴着这个张扬着身份的面具,反而是暴露了自己。
身上受了些伤,也越渐乏力,他为了找到吴二爷,一路从佛林跑到南州都是轻功施展,只为早日找到吴二爷回去给江无杰复命,如果他就这样死在回去复命的路上,其实也不为一种死法,可他就想,如果能够死在江无杰手中,才叫无憾,他不想死,除了江无杰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生死。
[呵,江家的。]那个壮实男人被江一这一惊,直接从吴宗雨身上滚下来找了被子缩了进去,连头都不敢冒出来,唯独微微颤颤的床单蠕动能够让江一明白,这个壮实男人吓得不轻。
[吴二爷。]江一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任何男人在房事时也不愿被打扰,这也是他从江无杰身上明白的,江无杰的侍妾侍寝时,连同藏在暗处的死士都会被江无杰喊滚出去,哪怕侍妾根本感受不到死士的存在。
[一,你为什么那么多年不会长结实点呢。]江无杰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卷纸,询问了一声站在自己身后不动声色的江一。
他愿意为江无杰赴汤蹈火,也愿为江无杰无暇之时,代走这一趟凶险的寻人之途。
他知道自己动了情,也动了心,但他并不是自由之身,江无杰是他的主子,是他用命去护的主子,他是江无杰的死士,一个随时可以为江无杰挡住不知从何方出刀的死士。
任务中有了牵畔,他也会死。
他从身上撕下布条,强硬的将左肩上的箭头拔出,该庆幸这群人并未在箭上下毒,但只是简单将左肩包扎一下的动作,便让他白皙的下巴流下点点冷汗,站起身继续在林子里奔跑起来,身后的杀气越发靠近,他不能回头也不能在这里纠缠,江无杰还在佛林等他复命,他怎敢死?
江一找到了吴家二爷时,那个快要把江湖闹出大浪翻了天的人,正仰着头舒适的躺在床榻上,眯着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看着在自己身上的壮实男人上下起伏着,紫红阳具埋在那男人身上冲刺着,转头看到煞风景的江一,猛然抽出,白灼射了男人一身。
[哦。]江无杰每一年都会问江一这个问题,回思一下又皱起了眉头,江一每一年也会回复同样的答案,实为无趣。
[因为江一是死士。]江一用面具掩饰住自己神色,他竟然看着江无杰发起了呆,这样的粗心大意,倘若江无杰有心发现,他或许双眼早已瞎了。
[江一,你去南州吧。]江无杰给他这个命令的时候,江一是呆愣的,甚至反应了两秒后才下跪接令。
[吴二爷,吴家在找你。]江一并不害怕被吴宗雨叫出来自己的身份,他脸上银铁面具便是江家独一无二的死士标志,只有江家才有,也唯有江家所有。
江一回归江无杰身边时,江无杰冷淡的询问了一番他的伤势,主子对下属贴心询问一番,又将他晾在了一旁,江一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无意的看着江无杰的后背,虽然左肩上又多了一条疤,但江一觉得自己还活着,便是最大的幸,哪怕遍体鳞伤,他也要守护在江无杰身畔。
汉州吴家与佛林江家是同盟,这个盟誓定了百年,吴家有难,江家必帮,此番吴家二爷吴宗雨在南州下落不明,他被派去汉州,只能是去寻找吴宗雨下落,也是为了给吴家一个江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