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麽这麽爱提那一晚我装醉的事情,既然如此,也不想隐瞒就还是跟他招供一切吧。
「我知道啊!你那一天,一看就不像是真的喝醉!」
「什麽,你早就知道了?!害我当初还想说,要把这当成一辈子的秘密放在心里,好不容易跟你说,结果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我这麽好骗啊,小笨蛋!」Lucas说完,又做了他最爱做的事情,捏我的鼻子。
「那…你之前离开前,干嘛做那些事情,还说是为了帮我完成我喝醉酒胡言乱语的承诺,害我以为你真的以为我醉了!」
「那时候舍不得离开你啊,但我又不能对你说什麽,只觉得应该要为你多做一点事情,留给我们两个多一点的回忆,就只好拿那个当藉口罗,有没有很感动呀!」
「勒!害我那时候哭得要死,在外面这样哭,有够丢脸耶!」皱起眉头,对着Lucas吐了吐舌头,跟他抱怨。
「所以,你决定好,要跟我在一起了没啦!」
「还没耶!嘻!」我虽然微笑,但我的眼眶还有刚未乾的泪痕。
「我都说了这麽多,也做这麽多表示了,还不行唷!」
「我已经把我心里想的都跟你说了。」
「你真的很难追耶!」
「对啊,怎麽办?这麽难追,要不要放弃啊!」
「并没有唷,想要甩掉我,没那麽容易!」
「嘿……」
在他略带玩笑的口吻说着他没这麽容易放弃时,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在我心里,还有另一个问题想问,但这个问题卡在我的心里,不知道能不能问,该不该说出口问他。我怕会让他想起过去不开心回忆,或是触碰到他心里不想提的过去。
「嗯,怎啦?」
「我……有件事想问,但我不知道能不能问,不知道该不该提。」
「没关系啦,你想问就问吧。」
「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问到底洽不洽当,我只是听完你刚讲的故事,突然想到一件事……」
「就说吧,放心,你就问,OK的。」
「你说……他们已经不在了,但之前在我准备要离开台北之前,我还跟你说,你是不是会去找他们,你说……在我离开你家之後,你会去……那时候我……我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还跟你这样说……」而当我要说的时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麽,说的很断断续续,毫无章法结构,片段零碎的说出心里想问的那件事。
「原来是这个,你别想太多,他们离开我这麽多年了,我已经OK了。你那时候提,也是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没有觉得怎样。只是在你说,要我去找他们过年时,我是有稍微闪躲你的话,看着你要回去跟家人过年,说不羡慕是骗人的,但这麽多年来,我也一年一年的适应了。在你离开台北,我去新加坡之前,我有去找他们说说话,说我的现况,说我之後要到国外工作,说我最近在台北遇到一个很棒的人,他让我又回到有感觉的人了……说了很多很多,也希望他们可以一切平安开心,我自己也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跟挂念我,反正我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才与他们道别离开,总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啦。」
「嗯……」此时在我心里,默默的许下一个心愿,希望未来有机会,可以带他回我家一起过年,再次感觉有人陪着过节的温暖,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而已。但我不知道这个心愿会不会实现,什麽时候能实现。
准备离开新加坡的最後这晚,我跟Lucas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两个人的心,也在这一晚,对彼此打开坦承过去的一切,以及内心最深处的心情。面对两人的过去,在勇敢说出过去的那一刻,我想,也代表着,我们都成长了一些吧。
有些人,有些事,虽然说出来,会让自己成长一些。但是,有些事,有些话,错过了那个时间点才说,结果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了。我跟你,就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最好的吧?
隔天,Lucas跟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准备我们两人的早餐,我则是做行李的最後确认与打包,准备中午要去机场坐飞机回台湾。当我收完行李,在厨房外看到里面正站着一个男人,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小麦色健壮的手臂,贴身的衣服,勾勒出他微凸的胸肌线条。下半身是一件运动短裤,看着他这样的穿着打扮,感觉应该加上一双运动鞋,奔驰在运动场上,挥汗紧盯专注的打球或是跑步。如今却是踩着一双室内拖鞋,手拿着锅铲,在帮我们准备早餐。一样是很专注的态度,但却给了我一种不同感受,此时的他,看在我心是很简单安定,以及满心的感动。看着有个人愿意为你下厨做一餐料理,是最简单,但会是最珍贵的幸福,那种心里的感动,是再贵的礼物也比不上的。
「好好吃唷,怎麽办,这是我最後一次可以吃到了耶!」
「当我男朋友就一直都可以吃到唷!」
「是唷,不答应就吃不到唷……」
「好啦,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