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如何在难以自抑的情况下留下这些印子的。
苏逸尘脸上仍然淡淡的不露异色,但是孙远新直觉这位老师现在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苏逸尘这种人,平时自己穿衣服都是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至于扣子什么的也都是扣得严严实实的,明明是个男的却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连看见学生不好好穿校服都要说他们几句,现在看到孙远新赤裸着上半身有意见想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于是孙远新笑了笑,解释道:“我衣服撕坏了。”
都在床上了,他哪儿还有那个心思慢慢脱,几下便把衣服撕碎了,也就是他裤子没撕,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下来见苏逸尘呢。
然后,他感觉到这位苏老师的心情似乎更差了。
苏逸尘面无表情地对孙远新道:“二楼有衣服。”
孙远新无所谓地挠了挠肩膀那个被傅译咬了的地方,回答的很敷衍,“哦。”
“去换。”
“太麻烦了。”孙远新回拒。
“……”
然而苏逸尘沉默的视线十分有压迫力,孙远新被盯得十分不自在,最后终于还是屈服在了这位老师的威胁下。
他转身上楼,又露出了后背许多条红印子,有些甚至都沁出血珠,又在少年人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愈合了,只留下让人微痒的结疤的暗红色痕迹。
这些都是之前他和傅译做的时候傅译在他身上抓出来的。
他们做到后面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地疯狂肏弄着傅译,傅译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半推半就,而是没有安全感地紧紧抱着他。
这个变化也许连傅译自己都没发现,孙远新却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本来就憋了很久,就像是被新筑的堤坝阻挡的水流,已经濒临溃堤的边缘,陡然得到傅译热情的回应,就像是直接被火药把堤坝给炸开了一般,哪怕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不要太过折腾傅译,也在情欲冲上头脑的一瞬间理智崩盘。
等孙远新回过神来,傅译已经被他做昏过去了。
他还记得傅译骂他像疯狗时的沙哑哭腔,还有脸上被快感和高潮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哪怕现在睡过去了,长长的睫毛上也还是湿漉漉的,像是刚被一场雨淋过的某种鸟类纤细的绒毛。
苏逸尘盯着孙远新上楼的后背上的痕迹直到看不见孙远新的背影了,才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移开了目光。
也许是幻觉,他觉得今天身上穿的衬衫扣子扣得太紧了,他有点喘不上气。
等孙远新换了衣服下楼来,苏逸尘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苏逸尘的坐姿很端正,甚至脊背挺直得有些过于笔直了,像是拿尺子比着来的一样。这一点倒是不让人意外,苏逸尘向来如此,倒不如说比起这个,更叫人觉得稀罕的是他居然在发呆。
孙远新身上套着一件修身的T恤,走到苏逸尘带来的东西旁边翻动起来。
苏逸尘带来的东西大多都是食物和饮用水,连饮料都没有,孙远新失望地嘀咕了一句,末了拿起一瓶矿泉水直接仰头喝了起来。
“……他现在怎么样?”
孙远新朝着苏逸尘看过去,苏逸尘半垂着眼帘,神色看起来有点淡漠,怎么也不像是问出那句话的人。
不过孙远新还是回答了他:“今天好点了,现在在上面睡。”
他说完,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挺尴尬地沉默了片刻。
然后,苏逸尘才慢吞吞道:“……哦。”
“这次的事,谢谢老师了。”孙远新又说。
苏逸尘:“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当然要帮你们。”
说着,看孙远新神色,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不用多想,就只是因为……是我的学生而已。”
孙远新觉得这个理由有点扯。
哪怕苏逸尘作为老师一直对学生负责,但是他不喜欢掺和私事这点也挺多人知道的。这位苏老师某方面实在古板又克制,就算要帮学生解决问题也大可找人代为处理,不必亲自参与进来。
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连苏逸尘也看了出来。他勾起嘴角,掩去神色的眼睛里却并无笑意,淡淡道:“当然是因为这个,不然还能是为什么呢?”
那——为什么不让傅译知道是老师你在帮我们?
孙远新差一点脱口而出,只是在最后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将这句话吞了下去。
肩上被傅译咬出来的伤口有点痒,孙远新抓着水瓶的手指悄悄收紧了,直到最后也没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