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谅他也不敢泄露些不该说的。
毕竟他们宝贝儿子的命还悬在自己手里。
林骁点了头,冯德便拉着宛娘进了她过去住的房间,如同外头有洪水猛兽一般关上了门。
爹爹?
冯德怔怔地看着她,眼底浮现泪意,嘴上的胡须颤动,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
他不是孑身一人,他有自己的顾虑,做不到不顾一切地来护住她。
冯德心中愧疚难言,只能将林骁一事暂且按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玉,哽咽道:宛儿,有件事爹今日必须告诉你,你......你不是冯家的亲生女儿。
宛娘瞪大了眼。
......
直到冯德将一切同她说完,宛娘还仿佛身在梦中。
难怪,难怪母亲对自己的态度这般恶劣。
她与冯家人找不到一处相似的脸、从小到大在家中受到的冷遇、高氏偶尔口出的恶言都有了解释。
她本来就不是冯家的人,是一个外来者,同高氏没有半分血亲,又怎能期望她待自己如亲生一般好?
宛娘低下头,指腹轻柔摩挲着玉璧背后秀气的宛字,颤声道:那我娘亲呢?可还在?我爹爹呢?我爹爹是谁?
冯德沉默许久才语调沉重地开口: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再也没有收到她半点讯息。
你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同你一样好看,她丢下你也是迫不得已,她孤身一人逃难,将你托给我是怕你受苦。
宛娘心chao翻涌,眼神透露出无助迷惘。
大夏这般大,大户人家的千金这般多,她连母亲的名姓都不知道,只凭着一块玉佩想要去寻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况且,宛娘自己也是当了母亲的人,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有多么重要,能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只怕......只怕她是出了意外。
宛娘闭了闭眼睛,将玉佩放在怀中收好。
与其打破希望,不如给自己留一个幻想。
她打从记事起就没有得到过高氏的一句暖语、半点关怀,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天生就不讨人喜欢,羡慕旁人能得到母亲的爱护,夜里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
可现在她知道,她有一个很好的母亲,她是爱自己的,这对于宛娘来说便足够了。
谢谢,宛娘说道,谢谢您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冯德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起来:我、我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担不起你的这声谢。
他意有所指:我没用,护不了你,你与人相处时要记得多长几个心眼,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
言罢还朝屋外看了一眼。
宛娘应了,擦干眼泪,装作没事人一样挽着冯德的胳膊高高兴兴出来,一副父女舐犊情深的做派。
高氏端上来了一些瓜果干货,宛娘同林骁亲亲热热说了许多话,也让林骁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心。
看来冯德还是知趣的,没有说些不该说的。
我去后院喂喂母鸡。
林骁跟着站起身:我陪你。
宛娘弯眼笑,将他按回了座位上:哪有女婿陪着回娘家一直跟在媳妇屁股后头打转的,你这是不懂礼。
林骁被她语气中的亲昵闹红了脸,一时之间还真产生了些自己就是冯家女婿的错觉,坐下来和冯德大眼瞪小眼,进行无声却友好的交流,增加翁婿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