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軒轅至善說:「賢侄言重了,相爺氣色明顯不佳,本王信得很。」
他嘴吧宣稱相信,語氣卻透露譏諷之意,無形中加深朝臣們心中的疑慮。
尤其是那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消息不夠靈通,猶不知昨日被陰陽雙煞抓去做肉票的員外,其實是丞相本尊的朝臣們,不禁心想:「慶王話中有話,此事必然另有隱情。」
「行了!丞相昨日身體欠安,朕還派太醫前去診脈,幸好丞相並無大礙,此事不用再提,眾卿言歸正傳吧!」軒轅鴻志無意讓丞相太難堪,刻意將話題拉回來,「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朕今日重用紀卿,眾卿家若覺不妥,不妨提出來。」
來字方落,崇政院院長陳堯立刻接腔道:「陛下慧眼識英雄,紀大人自從入朝為官以來,便以沉著冷靜,親和有禮,到處受人讚賞。另外,臣不止一次聽聞住在皞城的親朋提起,都說紀大人斷案如神,其人其事在皞城幾乎無人不知,名聲早就響徹雲霄。如今京城遭逢吸血蛾禍害,朝廷正需要像紀大人這般的青年才俊為國出力。可喜的是,皇上有心栽培後進,紀大人也義無反顧勇於接受挑戰。臣相信,紀大人定可擔當滅蛾大任,一舉將藏於暗處的兇手,揪出來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他突然遲疑不語。軒轅鴻志笑道:「堯公無須避諱什麼,有話直說無妨。」
陳堯道:「再偉大的傳說,也難教天下人都信服。紀大人來京之後,對於經營之道,成績裴然,間接突顯了元大將軍和金鵰令主,識人之明也。這是有目共睹,不爭的事實。但有關辦案這方面嘛紀大人至今尚未展現能耐,便身受隆恩禮遇。如此殊榮,即便臣願意擔保,可我朝能人輩出,有心生不平者,也在所難免。」
「那依堯公之見,朕該如何定奪?」
「臣倒有一策,不如現在來個文武場,讓紀大人接受各方考驗,以杜悠悠之口。」
君臣倆一搭一唱,明眼人一看即知,兩人早就套好招。
「如此甚好。」軒轅鴻志轉而望著紀不妄,問道:「愛卿敢接受考驗嗎?」
紀不妄道:「臣蒙受隆恩初擔大任,為免替皇上招來非議,樂於接受任何挑戰。」
「好極了!」軒轅鴻志放眼環視,朗聲接著道:「眾卿家都聽見了,如果認為紀卿能力不足以擔當『便衣欽差』這個職位。那便坦蕩一點,光明磊落上前來挑戰。朕先把醜話講清楚,此時扭捏不當君子,偏要在背後做小人,莫怪朕六親不認!」皇帝心意果決,朝臣們竊竊私語起來。頓時只聞窸窸窣窣之聲四起,不見有人排眾而出。
見狀,身穿制服,腰上掛把劍,靜立在特定位置上戒護的軒轅鴻業。
他冷眼旁觀,臉上浮現笑意,心想:「這些傢伙個個都成精了,懂得慫恿別人當出頭鳥。」
驀然,聞人望排眾而出。
他穿著海軍制服,滿面紅光,精神矍鑠,一面昂首闊步向前走,一面扯開嗓門說:「老夫來惦量、惦量,咱們這位新科欽差的斤兩!」眾所周知,聞人望是前任海軍統帥,非自願退位之後,被軒轅至明任命為海軍顧問。
按天龍國的體制,海軍統帥不必上早朝,只需定期上朝做例行性報告即可。
於是軒轅至明靈機一動,特准聞人望上早朝。
此舉最主要的用意,在於聞人望統帥海軍多年,基層勢力盤根錯節,非一朝一夕可以整頓。
軒轅至明有意安撫,希望藉由史無前例的恩寵,讓聞人望覺得臉上有光,避免憤懣難平行險造反。
他一站定,立刻躬身行禮:「皇上!老臣自認筋骨還未生鏽,請命一試。」
軒轅鴻志笑道:「將軍老當益壯,光是這份搶頭香的勇氣,足堪表率,朕准了。」
「多謝陛下!」
話落,聞人望微轉身,雙眼炯炯有神,先把紀不妄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再以質疑的口氣說:「小子!瞧你長得人模人樣,細皮嫩肉的,真經得起打嗎?老夫可是練過多年拳腳,拳頭比石頭硬,醜話講在先,你敢接老夫三拳嗎?」
紀不妄很淡定說:「將軍目光炯炯、精神健旺,顯然是内力充沛的外家高手」
「等等!」聞人望打斷道:「我自外向内練出來的內功,你連這個都瞧得出來?」
「將軍雙掌結繭,此乃經年練拳所致。今蒙賜教,小可不敢不從。湊巧的是,將軍是外家高手,小可主修內家氣功,惟不知程度如何。不如這樣吧,請將軍往小可身上打三拳,幫我驗收一下,這些年的努力是否沒白費。將軍,請!」
話落,紀不妄持著淵泉寶劍的左手負後,右手垂於腿側,淵渟嶽峙而待。
見他不驕不狂,很委婉地盡將托大之詞轉成請託。聞人望雖然有被意外到,卻也不覺得有被看扁的冒犯之感,便說:「行啊,小子!你自願挨打,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注意來!」
說著,他提氣運功,猛地踏中宮吐氣開聲,一拳擊向紀不妄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