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起身去烫酒。
武松自在房内却拿火箸簇火。
妇人良久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
武松已有五七分不自在,也不理他。妇人见他不应,匹手就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来热便好。
武松有八九分焦燥,只不做声。
这妇人也不看武松焦燥,便丢下火箸,却筛一杯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下半盏酒,看着武松: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武松匹手夺过来,泼在地下说道:嫂嫂不要恁的不识羞耻!把手只一推,争些儿把妇人推了一交。武松睁起眼来说道:武二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的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伤人伦的猪狗!嫂嫂休要这般不识羞耻,为此等的勾当,倘有风吹草动,我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妇人吃他几句抢得通红了面皮,便叫迎儿收拾了碟盏家伙,口里说道:我自作耍子,不直得便当真起来。好不识人敬!收了家伙,自往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