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兵不动,最主要的是,我对阿刚寄予厚望,相信他有办法拨乱反正。其中有一项致胜关键,正是我之前提及的。阿刚不是普通人,身怀不为人知的特异功能。
这个秘密,我也是直至月余前才发现到。
那天下午下了一场雷阵雨,担心提供给附近学校的「课外自然生态教学区」遭到破坏,我特地前往青石湖泄洪道下面,那个因走山而形成的峡谷巡视。幸好一路所见,除了原本清澈的涓涓水流变得较为混浊湍急之外,两边山壁倒是未见土石崩落。待我驻足在最下游那座凉亭小憩,正在回顾当初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场,三人车拼干到凉亭摇摇欲坠的战事时,不承想阿刚会跑来找我谈事情。谈着谈着,他忽然灵魂出窍似的,怔怔望着我身后出神。此举多半是发现到什么,但见他不惊不吓,我便想说:「不管他见到什么,应该都无害。」紧急往前跨一大步,再转身查看--这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举动,出自我多年养成的风险意识,下意识中做出来的反射动作--原来山壁间的小树干上有一只树蛙,抬头挺胸瞪视着我们。
一只通体碧绿的小东西,外表尽管不像蟾蜍那般令人倒胃口,但也不致于美得让人神魂颠倒吧。可阿刚的样子分明着魔了,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只树蛙很可能是哈利波特变的,为了躲避佛地魔的追杀,大老远跑到台湾潜藏在我们园区。
我用肩膀撞下阿刚,「瞧你这模样,这只树蛙莫非是你的白马王子变的?」
阿刚说:「是就好了。青哥!你瞧仔细点,这只树蛙其实很像一个名人诶!」
难得见他这么认真,心志肯定被哈利波特控制住了,我得想办法救他。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得从这只树蛙身上着手,把牠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再与牠来个大眼瞪小眼的审视,就是没看出啥端倪。「阿刚!你说牠像谁来着?」
「最近风头很健的那个姑婆勇。」阿刚顺溜溜的语音,媲美悠扬的钢琴声。
实在有够好听,害我霎时啼笑皆非,脑中油然浮现姑婆勇的样子,两眼盯着树蛙ㄟ,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愈看愈像,两颗头可以很靠谱地重叠在一起,很对味毫不违和。只是少样道具,树蛙的脸上要是架着一副眼镜就更完美了。
这应该是纯属巧合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只树蛙多半是假的,很有可能是那个释迦英--空心萝卜被网友K到满头包,升级变成释迦--派来監視的高科技间谍鹰眼,做得维妙维肖,呼吸间脖子还会鼓动咧。这已经够神奇了,万万想不到,还听到仙乐飘飘。
阿刚说:「有个声音直往我耳里钻,我听到姑婆勇在跟我说话,真的诶!」
「呃,」我摇摇欲坠,差点昏倒,镇定心神说:「他跟你说什么?」
「气鼓鼓地大发牢骚。」说着阿刚猛地抬高下巴,模样像极了姑婆勇倡导政令时,说着说着便开骂起来,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什么一生从未做过错事,我咧屁啦!要不是恁北在后面挺着,你那个部长干得了三天才怪!居然还敢抢在我前头,惦惦请来世界金氏纪录的审查员实地测量脸皮。不要脸!不要脸!还以为能瞒得住我,赶羚羊咧!什么脸皮比万里长城还要厚,绝对是世界第一。笑死人!那是因为恁北还没测量,不然的话,懒叫乎你嗦免钱,搁送两粒懒弗啦!」
我这才知道,那个吴大圣人爱申请专利,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他的脸皮经过金氏世界纪录认证,得到世界第一的桂冠,真真帮台湾争光,无形中也替民进洞加分。这么棒的事,释迦英居然没大力宣传,只有一种可能,眼红妒忌恨死了。
这是有迹可循,从释迦英登上党主席宝座开始,心中的自我渐渐被权力腐蚀,一日日激化开来。狂妄跋扈之下,任她再会矫情伪装也隐藏不住原本的性格。单从「领18趴又骂18趴」来论,这是一种典型的两面人,卑鄙恶劣,曝露无遗。再从她动不动就爱把小马哥拉出来鞭苔一顿,全无身为总统的高度,反而显露毫无气度的狭隘心胸,心眼恐怕小到连蚂蚁都深感不可思议。这样一个爱说谎,顽固无能死不认错的人,手中又掌握最大权力。换作是你,容得下有人脸皮比你厚?
「厚此薄彼本是无可厚非,因为身为一国至尊,总要有点政治手腕才行。只是放诸到她执政的一切做为上,只为满足自己的意愿,突显自大又自卑的心理。偏生不巧,她的个人利益凌驾于党的利益,党的利益又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我姐主修心理学,不鸣则已,一鸣把我惊呆呆,不是很认同说:「自卑?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成长过程一帆风顺。她的人生即便没过得多采多姿,至少在她的字典里,也找不到辛苦两字,不是吗姐?这样的人,如何会自卑?」
我姐笑道:「你不是主角本人,想窥人家的隐秘心结,必须穿越回到过去,你不是常看古装戏吗?以前的社会,谪出和庶出,虽然同是一个爹所生。但庶出的身份地位,甭说在外人眼中如何,光是其自己的兄弟姐妹都瞧不起,不是吗?」
是不是不重要,因为那是她们家的事。我该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