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把账结清了图着痛痛快快过
个肥年。
来到一楼大厅,杨书香以为杨刚会跟服务员卜愣下手,像很多人那样来句「
记账上」,然后抹抹嘴头走人呢。
却看大大走向柜台,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二话没说就把三张蓝票大大方方
递了过去,这让杨书香颇为费解,审视的同时难免有些纳闷。
「老板说不记账!」
「拿着,甭废话!」
开始那伙计没敢接着,后来就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条红塔,死活往杨刚手
里塞。
杨刚象征性撕开了红塔山的外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两盒,一甩手递给了身旁
的杨书香,剩下的又摔在了柜台上,比划了一下,就带头从饭店走了出来。
「大,这里东西那么贵,你干嘛还给他钱?」
杨书香小声嘀咕了一句。
「拳头大不如面子大,三儿,在外结交朋友甭把钱看的太重,大跟你讲,这
人情大于王法!」
杨刚拍着杨书香的肩膀,忽地打了个酒嗝,又自言自语道:「大喝得有点多。」
放慢了脚步,从口袋里掏烟。
杨书香没吱声,暗暗琢磨着杨刚话里的意思,好像这话出自奶奶的口,妈也
说过。
这心里一下变得清明,敢情大这是变着法在教我怎样做人。
门外,中天上的月亮微隐在前进路的楼层间,半空中纷纷扰扰飘下了雪花,
琼瑶匝地一片刷白。
吸了口气,空气里透着一股直达肺腑的凉,好不痛快。
「又下雪啦!」
窜着冲出去几步,杨书香伸开双臂做了个拥抱动作,这雪天月景他还是平生
次看到。
很新鲜,很独特,正伸手指向半空,想要说两句,身后就传来杨刚的声音: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大大也咏诗?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听。
回头看向杨刚,杨书香顿时来了兴致。
他一清嗓子,手一打,唱了起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
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直把《智取威虎山》这段经典唱了出来。
杨刚和陈云丽相互对望着,齐声贺了声好。
杨书香兴致一来,他哈哈一笑,立定身子单手叉腰,丁字步一站,伸手虚空
一指:「天王盖地虎!」
杨刚一愣,醒悟过来马上接了下句:「宝塔镇河妖!」
陈云丽凑趣,用手一点杨刚:「脸怎么黄啦?」
杨刚张嘴就来:「防冷涂的蜡!」
陈云丽踩碎步上前搂住了杨书香,问道:「怎么又红了?」
杨书香嘿嘿一笑,抱住了陈云丽的腰:「青春焕发!」
好一个青春焕发,杨刚也凑了过去,把侄子夹在当间儿:「三儿,痛快吗!」
杨书香搂住了二人,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好香」,嬉笑着喊了一嗓子「
痛快」,接着一指杏林园的方向:「回家看录像介!」
杨刚脸上大喜,松开手臂,看着侄子搂着自己媳妇儿在前面走,他抬头看了
一眼朦胧的月,身子就激灵灵打了个颤。
夜已深,三三两两的人家依稀还在挑灯夜战,在这个雪夜点缀着杏林园这座
业已沉寂在梦乡里的小区,给那些迷失方向的人在前行中指点迷津。
到了楼前,漆黑的楼口如同一个看不见的漩涡,隐去獠牙张开它那吞噬万物
的大嘴,毫不嫌弃地等待着即将入口的美食。
凝神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的,漆黑的洞口,陈云丽迷醉的眼睛变得有些暗澹。
几个月前她和男人也像今天这样走进这里,其时男人大醉,她和公公一起把
他搀扶进家中,然后稀里煳涂把肉体奉献出来……很快陈云丽的眼睛又忽闪出一
片莹亮色彩,心里害羞却坚定不移,炯亮的眼神中就变得像雪一样带起了一片迷
离色彩。
摇了下脑袋,把雪花弹落,踩着高跟鞋的陈云丽又抖了抖身上的雪,那些六
角形的尘埃带着梦想就开始伸展翅膀,飞舞起来。
杨书香始终在哼着小曲,临进楼口,他勐地跳起身子,双脚落地时,手搭在
了陈云丽的后背上,雪也在那跳跃中给震散了。
杨刚则是不紧不慢跟在他们后头,抬头凝望半空,他看了最后一眼飞舞着的
苍穹,气血浮动只伸手掸了掸身上,摇了摇手里提着的包,便觉得雪花都给自己
的呼吸、自己的一身燥热融化掉了。
「到家喽!」
杨书香喊了一声,兴之所至,就又开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