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食就睡了。你明儿个再还吧。」
看袁忠义大步流星走出院门，宋清儿双腿打颤，觉得尿眼儿都在发酸，带着哭腔道：「姐姐！人家……人家内衣都在里头呢！」
袁忠义微笑拱手，指指肘弯搭的衣裳，道：「清儿穿不惯这边的裙装，外头已经黑了，我就说帮她到河边洗洗。我不找柳将军，就想问问小妹，这儿可否给块胰子。」
宋清儿顿时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能不能，这怎么使得。都是我穿了几日的脏衣裳，里的外的都有，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那亲兵一愣，啧了一声，骂道：「才吃顿饱饭就都急匆匆去折腾娘们。憋一憋是会炸了卵泡不成？算了算了，我去问问，你等着。」
「哦，那你就在北头桥东那棵老树下头等着吧。我巡哨看见有人，就去找你。」
袁忠义站在暗处，将手里的衣裳摸索一番，抬起闻了闻，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自然不是真为了帮宋清儿洗衣。
「不愧是柳将军的亲信，这么早便能休息。」
不多时，那亲兵拎着一个小布袋跑了过来，往他手里一塞，「喏，猪牙皂，你洗的时候先把衣裳泡透，捞出来，把干豆子丢进去几颗。你不是功夫好么，捏碎成粉，揉一揉，涮出来就干净咯。用完了，记得把剩下的还我。」
袁忠义一路跟进去，不出所料，果然见到女将亲兵们的营房，单独隔开在一处，四散环绕拱卫着中央大帐，想来，郡主的住处就是那边。
宋清儿听到最后，感觉连肩膀都羞得红了，狠狠咬了咬牙才驱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遐想，低声道：「姐姐，咱们还是赶紧做粥去吧。」
那亲兵皱眉道：「哪个有那好命哟，子时还要巡哨，要不你那会儿来还我？」
「好，我用完就来还。小妹你几时歇息？」
她眉心紧锁，
营地关卡重重，不过他是柳焽带来，找人通报一声，先前带路那个亲兵便端着粥碗一熘小跑过来，瞪着他道：「不是说今晚郡主没空么？你怎么来这边了？」
他暗暗将地形记在心里，耐心等候。
宋清儿被说的脖根发红，嗫嚅道：「这……这也太……」
这时，袁忠义在旁柔声道：「还是交给我吧。」
「啊哟，对，这才是正事。走走走。你添柴生火，我来张罗。这些活计啊，你也学学。真要铁了心跟着人行走江湖，可不能当个鸡都不敢杀的娇小姐。」
她斜斜一抬眸子，轻声道：「你真敢？」
袁忠义
丁小妖歪嘴撇腮哼唧两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一定敢。除非你陪着我。」
宋清儿倒抽一口凉气，「我、我还要陪着你？」
这几日他颇为收敛按捺，到此刻嗅着年轻女子贴身小衣上浓烈的腥臊，目光，总算渐渐起了变化。
宋清儿一想到那里头还卷着自己透尿骚味儿的底裤，便浑身火烫，羞得腿都软了。
这次，却是丁小妖拽了她一把，叫她住嘴，大大方方把那团衣裳噼手夺过，递给袁忠义，道：「那就谢谢袁大哥了。我跟清儿在这儿起火做饭，等你回来。」
「太怎样？他也就是没说要帮我洗，我不好开口。不然等他洗了回来，我今晚就偷一坛酒去他屋里谢他。」
「这鬼地方，哪里去给你找那么金贵的东西嘛。你去河边挂灯笼的屋子，找个灯笼没挂在檐上的，进去借捧草木灰吧。」
「我夜里修行打坐，不必休息。子时来还……也好。」
丁小妖抬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凑近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天大的好机会掉在头上，你还要顾及脸面？袁大哥救你的时候难道没看见你吓得尿裤子？人家一腔好意不在乎你出丑的模样，这是多好的兆头啊？你不顺水推舟找机会跟他亲近，还等着将来找媒婆帮你说亲不成？」
袁忠义无奈道：「小妹，不瞒你说，那一列屋子，灯笼都挂起来了。外头还有不少汉子等着，应当都不得空了。」
「我随你去吧。拿了便走，省得小妹还要再出来。」
她打个呵欠，很认真地叮嘱道，「可省着些用，我们姐妹拢共不剩几口袋了。」
拿着这团衣裳，袁忠义飞身上树，观望一阵兵营布局，便轻盈跃过河面，大步赶去。
这厢两人拾掇一些干柴进了伙房，那边袁忠义也已到了河边。
肃容正色道：「清儿，江湖人不拘小节，事急从权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这地方远不若咱们想的那样太平，我去办这事，安全稳妥。你们两个，先拿着那亲兵留的小袋，做口热粥。我去去就回。」
有那亲兵带着，卫士自然放行。
丁小妖二话不说把她搂住，咬着耳朵嘀咕起来。
夜幕早已将大地吞在口中，营妓那列房屋门外悬的昏黄灯笼，宛如亮起的齿缝，提醒后头赶来的人，里面已有饥渴的汉子，在享用鲜美的羔羊。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