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为新商第一公主,有开风气之责。
王杳与太子,亦育有一女。为自家女儿福祉计,当然要劝阿五作放浪恣睢的唐风公主。
红甲尖尖,直戳阿五愣愣的额头,怒其不争:忠贞?岂不枉费了你投的好胎!
阿五本来盘膝坐于绿竹簟上,经她一戳,泥偶一样仰倒,脑门上还留了月牙形的甲痕。
柳青衣大惊,连忙扶起她,白了杳娘一眼,良娣娘子言语教训就是了,何必动手。
阿杳又好气,又好笑,痴怔怔的,不知躲,怎怪得我?
再回归正题,辞气和婉了许多,公主岂不见,今古乐府中,唱山盟,歌海誓的多是女子,叹薄幸,泣浅情的亦多是女子?
阿五未及回应,善讴的公主婢秋笙先答:好像是的欸,子夜、卓文君、苏蕙都是女子。
王杳道:互誓忠贞,不过是痴情女子的一厢情愿,羁縻不住薄情人,往往令自己陷入可悲的境地。
另一公主婢红蕖新近失恋,叹道:我们何尝不想潇洒,只是为女则妇道所囿,得失干系过巨,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王杳遂目阿五,当今世界,论自由与威权,唯一能与男子比肩的女子,只有公主。公主得天独厚,不像寻常女子受困顿,又何必自寻烦恼?
柳青衣不意王良娣有这番见解,嘉许道:良娣倒不是那种自己身在泥淖,就把别人也拖下去的人。
王杳闲拔玉钗搔首,女子之间,須讲基本的道义。官官相护,男男相卫,我们焉能自相戗戮?
恐在座误会她意有他指,王杳话风一转,男女之事,讲究此时语笑得人意,此时歌舞动人情。当下的交颈鸳鸯,将来未必不成陌路。与其空许诺,不如给彼此退出的自由。
阿五听讲罢,发愁:阿姊说的有理,只是太素叔会听么?
王杳为她画策,先甜言蜜语迷住他,待变心时再变脸,这是男人欺哄女人的惯技。我们也可以拿来用。
阿五瞠目:那样是不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