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过后，根据方和的说法，方佳慧女士应该在这时候就睡下了。许睿噔噔噔跑下楼到房间里抱了一团被子，把那本小册子塞在怀里，又噔噔噔跑上楼。
他两只手满满当当没法敲门，用脚哐哐哐踹了几下门之后，办公室的门开了。
他进去把被子放到沙发上，问道：“真的要在这睡？”
“你和她说的，要在这里通宵工作，你有没有呆在这里她会知道的。她的日记呢？”
许睿伸出一只手，把那本日记本放在办公桌上：“这个……要怎么还给她？”
“这你不用Cao心。”方和拿起日记本翻了起来，一整本本子，里边写的几乎全部都是“救救我”，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写完的工程量。
方和把日记锁进抽屉的最下层。
“你妈妈她以前……经历了什么？”
“谁知道呢。”方和敷衍的回答，他打开了电脑，电脑屏幕给他的脸上打上了一层冷光。
“跟你身上的伤有关吗？”
方和动作一滞，没有吭声。
“这本本子并不算薄，要让每一页上写满这些字，恐怕也要花费很长时间。上面的字看起来换了好多只笔，应该不是连续写成的，要花多少年……”
“闭嘴。”方和望着他，“到你的睡觉时间了，奴隶。”
“我有反思的时间吗？”
他们俩最近一段时间都忙于工作，很久没有调教，也很久没有再进行反思了。
“现在开始的的三十分钟，说吧。”
“我对你的经历感到好奇，无论是你的，还是你母亲的。”许睿说，“虽然这么直接的跟你说好像有点伤人，但着确实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是什么样？”
“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
方和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压下，走到沙发前，把枕头丢到一角，把许睿团成一团的被子展开，细心的铺在上边。
“我还不想说。”
“那我就会用我的方式去查，比如加入谁的阵营来对付谁。”
“方谦说的话不可信，他会想尽办法回答你想听到的答案来拉拢你。”
“没关系，你也可以用最能博得同情的回答来回答我，让我同情你，乖乖的变成你的奴隶。”许睿耸了耸肩。
“我不需要同情。”
许睿忽然握住了方和的手，方和的手比他的大一圈，他拇指轻轻的抚摸过手背和手腕上一道道不平的沟壑，一直摸到袖口出扣得紧紧的纽扣。
“但你从不给别人看你的身体，除了仅有的那两次。这不是因为你还没释怀吗？”
“虽然你很好奇，但这不关你的事，奴隶。”方和拿着被子，提起一个角，“睡觉。”
许睿乖乖的躺了下来，沙发的空间有些逼仄，但这已经是办公室里唯一能睡人的地方了，方和把这个地方让出来给了他。
方和给他掩好了被角，半跪在沙发边上，摸着许睿的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站起身准备去工作。
“是你父亲做的吗？”
方和停下脚步。
“方谦说，有传闻说你是你父亲的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