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夫人收起神思,问身边刚从琼华阁回来的婆子:昭瑛,那外室子如何?
被唤作昭瑛的婆子姓梁,梁嬷嬷是木老夫人曾经陪嫁过来的婢子,如今更是木府资历比较老的下人之一了。
梁嬷嬷最得木老夫人信任,凡事梁嬷嬷出面,绝对代表了木老夫人的意思。
虽说是个下人,哪怕木巡抚来了,也得给梁嬷嬷几分薄面。
大公子也烧着,看着有些虚,但到底是个男儿,身子骨硬,人也是清醒的。太医开了几副药吩咐几句,休养些日子便无大碍。梁嬷嬷回话。
木老夫人点点头,脸上有些疲意。
彼时,急匆匆进来一个婢子,禀报说是老爷怒气冲冲的来这儿了。
话音刚落,果然看到木巡抚黑着张脸踏进来,外头的婢子婆子搬出木老夫人了,也拦都拦不住。
母亲。木巡抚行一礼,即便见着木老夫人,也没缓和下脸色,只是沉着气,还望母亲莫再拦着儿子教训那逆女,若再这般纵着她,恐生祸端。
听着自家儿子嘴上一口一个逆女,好话没一句的。木老夫人大怒:你现如今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儿子自是敬着母亲,但悠悠这逆女,儿子今日非教训不可!木巡抚压着气。
他今日回府,去琼华院的路上遇见叶灵雨,这才得知木瑾瑜落水了,还是他那宝贝女儿推的。
木巡抚大骇。
平日里,木清欢那些小吵小闹小恶作剧,他还能容忍,只不过小施惩戒希望能敲醒她。
却不曾想,木清欢怎的越发恶劣了。
今天甚至将木瑾瑜推入冬日的水池里,按的是什么心呐?
木巡抚背脊生寒。
就算木瑾瑜真是外室子,他的女儿也不该做出如此恶毒残忍的举措来。问题是,偏生木瑾瑜根本不是他的外室子。
为了隐瞒木瑾瑜的身份,木巡抚可以说是连脸都不要了。
但如今只能这样行事了,只有越多人认为那位爷是木家外室子,他才越安全。
就算这个突然带回来的外室子会给家里人,会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带来极大的伤害。他只能希冀于,家中老小能以最大限度去容忍下来。他别无选择。
他只能隐瞒下来,一个人承受了所有。更无法告知真相,真相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功亏一篑。
请母亲让步。木巡抚道。
悠悠做甚要惹你教训!木老夫人蹙起眉头。
母亲,就算瑾瑜是外头接回来的,那也是我木家的孩子,也得称呼您一声祖母。悠悠不以待兄之道来对瑾瑜算罢,怎么可以以嫡欺庶,甚至做出今日将人推进水池里的害人之举呢!
木巡抚振振有词,越说越愤慨。木老夫人算是听明白了,不知是什么人在她儿子面前颠倒是非曲直。
你又听了谁乱嚼舌根,亏得你还是朝廷命官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木老夫人冷哼一声:
既然你想教训悠悠,那你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