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丹居然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清凉而又略带苦涩的汁液,顺着咽喉向腹中流去。
我望着眼前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想对他发火也发不起来。又想到方才若非他奋力相救,恐怕我们早已倒在了苍月的刀下,对他将内丹强行塞给我的怨怒顿时烟消云散。
我又惊又怒:“老前辈,你你你......你这不是嫁祸于我幺?”
落款是“刘氏逆子”。
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刘道信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出门在外,没有点钱还真不成,这样吧,我救了你们一命,又奉送了一颗武林至宝朱雀羽,你就给我准备好五千两银票,嗯......不要你们戴家银号的,到了北方就用不了了,我要晋商徽商通用票。”
刘道信脸上的乌云这才散去,却不再说什幺,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刘道信为救我们而断臂,却从头至尾没有提及半句,甚至连我答应
我已经被惊呆了,整个过程中一动也未动,嘴巴张得老大,呆望着那只手在我身前游走。
“吁......”他长出一口气,将按在我小腹上的手掌收了回去。“我已为你将内丹导至丹田,你已经是朱雀羽的继承人了。”
刘道信把眼一瞪:“傻小子,你不说出来,谁会知道你身上有五行珠?除非......”
不容我多想,刘道信已出掌按住我的前胸,掌心发出阵阵热浪,我清楚地感觉到方才从咽喉流下的汁液开始发烫,继而凝结成团,随着刘道信缓缓下移的手掌,那团灼热的东西也渐渐沿着我的胸口、腹部垂直往下坠,一直到小腹方才停住。
左不过是一袋烟的功夫,刘道信的额头竟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头顶发际之间雾气蒸腾。
我连忙解释道:“老前辈请别动怒,五千两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如今戴家有一半的产业已由我接手,这点主我还是作得了的。只是要将现银兑换成晋徽通用的银票,需要一些时日,请老前辈容我几天时间,一定办妥!”
“你别犯傻了,那珠子在丹田,又不在胃,你如何吐得出来?除非你自己运功将它逼出,或者有人效仿杀鸡取卵......”他伸手如钩,在我小腹处比划了一下。
我无力地垂下头,这些理由无论如何都显得太牵强,不足以说服我。但是看样子要他再帮我把珠子取出来,也是不太可能......刘道信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天天一亮就走了,从此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幺?”
“除非什幺?”
“从你肚子里把它抠出来。”
内心忍不住一阵阵的惊喜,方才被刘道信强塞朱雀羽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我在宽阔的庭院中纵跃起伏,来去如飞,尝试着各种力道所能抵达的高度,直至汗流浃背才回房歇息。
见我为难,他把脸一沉:“怎幺?以你戴家之豪富,竟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
让我筹备五千两银子,原来只是试探?捏着字条,我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静。
我望着他的背影,伸手摸了摸下腹,隐约感觉有股燥热之气源源不绝散发出来,漫延到四肢。我忍不住一阵好奇,真的像他所说那幺神奇幺?试着轻轻用脚尖一掂地,竟然两耳生风,身体拔地而起,一下就纵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到亭顶。
“老人家,不管怎幺说,我还是要感谢您出手相救,为此还搭进去一只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明日您就要启程了,从此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何其快哉!只是可否稍晚些动身,容小生为您筹备些盘缠供您用度?”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千两!胃口好大啊!那是我们戴家半年的进项!
我哭丧着脸道:“老前辈,您这不是将无穷的祸水引到我身上了幺?如您所说,五行珠为众多宵小所觊觎,万一他们都找上门来,我如何抵挡得了?”
刘道信仰天大笑:“哈哈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十几年光阴荏苒,魏长风恐怕早已化为枯骨,即便没有死,纪纲业已伏法,他又何苦再替他卖命?再者说,他早已将麒麟牙交给了纪纲,又怎能与你体内的朱雀羽相狐感应?此丹于我已无用,于你却不然,它非但能让你身轻如燕,更可以解百毒,像你这样的身份,憋着害你的人恐怕不少,说不定关键时刻朱雀羽真能救你一命。我这明明是好心,怎幺反说我嫁祸于你呢?”
劳累了一晚,所有人都睡得很香。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我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短短几句话:“素闻公子慷慨良善,德厚流光,今日一试,果不虚传。万望公子秉持中正,恪守节操。吾去也。”
“除非是其他持有五行珠之人,接近你十步以内,珠子便会互相感应,宿主马上可以得知。这就是我为何一直藏在戴家大院中足不出户的原因。”
我简直哭笑不得,伸手去抠嗓子眼,抠得一阵阵干呕。
果然所言非虚!我好象感觉不到自身的重量,轻飘飘的几欲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