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其实……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相信奶、曾相信过奶……奶就能够得救……”
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马上又变成第二个问题,郝可莲不只是无声地流泪,甚至还张开双臂,把面前的雪特人抱了个结实,由于两人身高上的差距,郝可莲必须半蹲跪下身体,才能抱住雪特人的粗脖子,远远看来,这幕画面说不上美观,但是被美艳巨乳妖姬搂个结实的福利,却是由衷令人称羡。
但为何,这些话在此刻想来,竟然如此深刻,彷佛一语一字都命中真正自己心意,令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哭泣……只要有一个人相信自己,心,就能得救……
“别放弃得太早……丫头,奶可以得救的!”
“能够得到顿悟,真是可喜可贺,连朕也由衷为奶喝采,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上……很遗憾,奶选错边了。”
止住哭声、放开了有雪,郝可莲站了起来,却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有雪,不让有雪直接承受胤禛的视线,跟着才用尽可能平稳下来的声音,压抑着冲动说话。
(这是……报应吗?好像也不错……)
有雪目瞪口呆,仔细回想起来,自己与郝可莲相识至今,见面不少次,彼此流血流汗的次数有过不少,却从没看她掉过一滴眼泪,这究竟是……
脑部重伤,对魔族而言也是足以致命的重创,在倒下去的过程中,郝可莲更清楚感受到,天魔劲在太天位力量驱动下,入体侵经蚀脉,迅速破坏魔族的生命核心,同时摧毁脑部与魔核,不愧是魔界最霸道的王者武学,也充分代表了发招者的夺命决心。
几乎是在说话的同一时间,胤禛轻轻地一指点出,魔族帝王绝学的爆灵魔指,撕裂大气疾射而来,在郝可莲说出下一句话前,命中前额,透脑射出,一切发生得太过快速,站在郝可莲身后的雪特人只听见“波”一声,就被飞溅鲜血洒了满脸,跟着便看到面前的娇躯软软倒下。
自己从来也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但至少在死之前,自己终于证实了一个疑问──就是自己在这男人的心中,果然没有半点份量,完全是一件随手可抛的东西。
听着这哭声,看着郝可莲涕泪纵横的俏脸,有雪隐约明白了什麽,但要深思,却又完全不懂。
从出生开始,身为“白子”的自己,就是一件受人厌弃的东西,被抛扔过来、抛扔过去,为了摆脱这样的恶心宿命,自己用尽一切手段,踩着他人头顶往上爬,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人像扔垃圾似的随手干掉,这真是何其讽刺的结果。
“阿纯,奶……为什麽……”
带着些微的错愕,郝可莲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了胤禛的面孔,发现他仍在微微冷笑,表情中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随手完成一件小事的平淡。
所以,当这些话说完,有雪本来以为那团碧油油的火焰会马上投到自己身上,却没想到久久没有动静,好奇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串如珍珠般的雪亮水滴,在郝可莲苍白的脸蛋上画过痕迹。
无法言喻的激动,郝可莲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任由泪水奔流,染湿雪特人的脸颊与衣襟,哽咽不能成声。
理智渐渐回到脑袋,迟疑许久的抉择,却在此时得到了支撑的勇气,虽然这作法实在不适当,但自己只有尝试看看,会否能够……
但奇怪的是,流了那麽多的泪水,心却一点也不会痛,还好像解去了什麽束缚般,让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但洗去了恐惧与压力,还让人油然生出一股勇气。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胤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似乎非常满意,期待已久的果实终于能够收割,微笑地点了几下头,开口说话。
“陛下,不知可否……”
(我……得要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失去生命力的躯体软软倒卧,但却幸运地没有倒落尘埃,而是倒入
“哎呀,别在这里哭嘛,这里……这里很不适合耶,别难过了……”
讲这些话对有雪来说,只是急着想把这些事告诉郝可莲,因为韩特自己不可能说出来,韩特身边的其他人又对郝可莲充满敌意,倘使自己再不说,就没有人能把这些事告诉她了。将这些事转达给郝可莲,让她明白这一点,便已足够,并没有什麽争取她饶命的打算,这是有雪单纯的冲动。
好像是多尔衮曾经这麽说过,依稀自己仍追随多尔衮习武时的某个深夜,发现多尔衮面壁坐禅,背影看来异常苍老,用一种异于平时雄浑霸道的慈和口吻,与自己说话,讲出了这段当时令自己嗤之以鼻的话。
“那个死要钱的,他相信奶,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有他要背负的责任,不过,我想他一定很后悔,没有完成对奶和对母亲的承诺,没有一直守护奶,很对不起奶!”
然而,有雪却没有心思享受这样的福利,他只是很讶异、很惊愕地被搂抱着,然后好像清醒过来似的,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慰眼前的美人儿,对她突然间像是个小女孩般的哭泣,不晓得怎麽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