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傅宴安第二天清早醒来时还在发懵,他明明是来揍谢随歌的,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情况。
他睁开眼就看到谢随歌。男人还在睡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温柔地垂下,皮肤白若凝脂,即使特意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也挡不住面庞的秀美柔和,看起来就像个Jing致漂亮的洋娃娃。
傅宴安知道谢随歌在中学时因为过于Yin柔的外表受到过欺负,那些坏小子当众扒他哥的衣服,嘲笑他不男不女,是个人妖,他爸爸还为此事专门去了一趟学校。
虽然给了那些人教训,但自那以后,他哥就再也没有留过什么好看的发型,稍微长一点就会立马剪短,平时也打扮得灰扑扑的,很反感有人提他的相貌。
但他哥昨晚居然说愿意为了他穿女装,去变性。傅宴安心里当然会有触动,他的心情很复杂,有些为他哥心酸难受,但又忍不住的隐隐窃喜。男人抱着他表白,一口一个最喜欢他,最爱他,傅宴安极其受用这一套。他内心深处最怕的就是爸爸和哥哥突然有一天把他抛下。爱是他赖以生存的源泉,男生从不缺爱,却也最怕失去爱。
傅宴安抬手,想去摸摸他哥那看上去极为浓密的眼睫毛,男人被他惊动醒,蓦得睁开凤眸,还带着倦意的眼神冷淡凌厉,看见是他,又变得柔和起来。
“早啊,安安。”谢随歌温柔地笑了笑,手臂将他抱得更紧,脸颊埋在他的脖颈处,“好困……”
男人在他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又仰着脸来亲他的嘴唇。
傅宴安还有些不适应,脸色羞臊得发红,用手挡着嘴:“还没刷牙呢……”
谢随歌便隔着他的手指在他嘴唇那里啄了啄,说:“哥哥今天带安安去游乐场玩吧。”
男生刚高考完,放假要比一般学生早,今天又是工作日,游乐场不会有那么多人,正适合去玩。
傅宴安开心道:“好啊!我想去坐过山车!”
用早餐时,男生又恢复以往的活力,兴致勃勃地和爸爸哥哥讲他在学校发生的趣事。谢随歌一直很耐心地听着,笑着应答。傅朔的目光则在自己儿子脖颈的吻痕上多停留了几秒,之后便垂下眼帘,没多说什么。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但谢随歌t恤外面仍旧要套着一件长袖衬衣,下身是黑色的长裤。傅宴安看着就觉得闷,他哥从小就这么穿,除了他和爸爸,讨厌别人碰触到自己皮肤,保守得近乎迂腐。因为一直念书,男人的眼睛也近视了,虽然近视度数不深,但出门时总戴着一副沉闷的黑框眼镜,白瞎那么一张漂亮的脸。
傅宴安看他哥出门前又戴上那副厚重的眼镜,挺直的鼻梁两边都被压出两个浅浅的粉色小坑,忍不住道:“哥,你怎么不配个隐形眼镜呢?这样多不方便啊。还那么丑。”
“习惯了。”谢随歌收拾好后又亲热地抱住他,困惑问,“丑吗?哥哥觉得还好啊。”
“丑死了。”傅宴安嫌弃道。他哥总呆在实验室里,审美都异化了。傅宴安说:“我看我们班有人戴美瞳,五颜六色的,还有花纹图案,可好看了。哥,你也去买几副吧。”
谢随歌笑着说:“安安喜欢,哥哥就换。”
两人去游乐场前先去了眼镜店,傅宴安给谢随歌挑了好几副美瞳,谢随歌也是头一次戴这种东西,在店员的指导下笨手笨脚弄了半天,才终于戴好。
男人眼睛因为刺激分泌出不少眼泪,眼尾都变得红通通,凤眸泪蒙蒙一眨一眨的,适应着这新鲜的玩意儿。
谢随歌笑着说:“确实方便不少。”
傅宴安则看呆了。男人原本的眸色很深,可以称得上是漆黑如墨,看人时总透着冷淡疏离,而现在有了瞳片的缓和,他哥的眼眸呈现出温暖浅淡的琥珀色,细长的眼尾弯翘,简直就像画本里破纸而出的妖魅,妖冶夺目。
他不禁又想起那日在书房看到的画面,虽然他哥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不好再提起,可傅宴安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想他哥那妩媚动情的模样。他哥回头望他时,微微蹙着眉,凤眸还含着泪意,红润的薄唇微张,发出细细的喘息。他几乎一瞬间就硬了,又慌张又恶心。他爸爸和哥哥不正常,他也不正常。他在那一刻居然期望被男人骑在身上的是他自己,他怎么会生出这样龌龊肮脏的想法,那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哥哥啊!
当谢随歌主动吻上他的唇时,傅宴安感觉自己理智的弦都崩断了,原来他哥居然对他也抱有那种想法。
唉,要是他哥不是他哥哥就好了,那他哥和他爸就不会发生那么糟糕的事,他也能和他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不过要是他哥没有成为他哥,那他们说不定连认识都不会认识。
世事总是难两全。
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男生第一次与人交往,便已深切品尝到爱情带来的酸甜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