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瑜在贺知书的病床边睁眼坐了一晚,贺知书整晚眉头都紧皱着,艾子瑜拿着棉签,不时沾点水,涂抹在贺知书发干的嘴唇上。期间医生言语闪烁的来找艾子瑜谈话,都被艾子瑜拒绝了。
“谢谢您Cao心了,我也是医生,我很清楚我爱人的情况。”艾子瑜从外卖袋子里拿出一面霜,看贺知书Jing致苍白的小脸有些干,叫了一个跑腿。打开面霜细致的涂抹在贺知书脸上。医生站在房门口,叹了口气,窗外雨停了,云渐渐散去,似乎再过一会儿就能出太阳。
贺知书的病床旁边是一个很大的落地窗,艾子瑜特意指定的,如果有太阳,贺知书能够坐在床上看外面的风景和晒太阳。
“学长。”医生叹了口气,“别放弃。”说完转身出门离开了。
艾子瑜看着眉头有些舒展的贺知书,国内已经没有合适的骨髓,同时间,在国外通过各种渠道,高价寻求骨髓。贺知书翻了个身,抓住艾子瑜的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叫了一声妈妈。
艾子瑜发愣着,看着抓着自己手的贺知书,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贺知书身上,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是温润的。手被贺知书抓着,艾子瑜握着贺知书的手,趴在贺知书床边,心疼又餍足得看着贺知书的睡颜,撑不下去,睡在贺知书床边。
医生抱了一束花进来,站在床尾看着拉着手的二个人,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把花放在贺知书床头柜上,一大束洁白的百合。
柔和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在震动的手机上,艾子谦的电话,艾子瑜带着迷糊且轻的鼻音接起,“小鱼,刚睡醒?”艾子谦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嗯,没事,哥,怎么了,蒋文旭找你吗?”艾子瑜的声音压的很低,怕打扰到床上的那位,手轻轻摩挲着贺知书的手。
“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嫂子怀孕了,龙凤胎,爸妈很高兴。蒋文旭找过我了,不过没事,你做你想做的就可以,哥在,爸妈我会照顾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情况跟你哥说,我让财务再给你打点钱。”艾子谦温和道到。
“嗯。”艾子瑜心中一暖,哽噎到。
“其他没事,我先挂了,我要去陪你嫂子了,你照顾好自己,还有照顾好....小书吧。”
艾子瑜挂了电话后使劲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如果再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如果能够移植成功,那自己此生无憾。都没有奢望能和贺知书在一起,只要他平安健康,远离蒋文旭就可以。
贺知书醒来的时候刚刚是夕阳最美的时候,贺知书呆呆得看着窗外通红红烧云,红艳艳的照着他的脸,无声的哭了出来,后面低声的啜泣声,艾子瑜拿着捂热的shi巾,轻轻擦拭着贺知书的眼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贺知书直勾勾的看着艾子瑜,挣扎着想要起来,急切的张嘴想要说话,发生却只是嘶哑的气音,他皱眉,伸手想去捏自己嗓子。
艾子瑜握着他的手,抚摸着轻拍了一下:“你别急,我先给你喝点水,你慢慢说。”把病床升起来,又给贺知书垫了个枕头,好让他靠的舒服些,怕贺知书嘴里没有味道,温热的水里加了些许蜂蜜,温润微甜的水划过干枯的喉咙,温暖着那颗停止跳动很久的心。
“我梦到我爸妈了,妈妈给我包了汤圆,我因为吃的太着急,被呛到了,他们笑着给我拍背。”贺知书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得流着,他说话声音有哑又轻,声带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坏掉,艾子瑜的耳朵贴贺知书的嘴唇边,哽噎的听着他说话。
贺知书笑的真切,这么多年,都没有笑的这么开怀。
“爸妈没有怪我,还是要我的,前几年是想不通,后面想开了,他们二个在另一边过的很开心,不小心忘记来找我了。”贺知书说话期间不时的咳嗽着,艾子瑜忙拿水给贺知书润润喉咙,眼泪把脸上的面霜打shi,近距离看就像一只小花猫。
艾子瑜直视着贺知书的眼睛,琥铂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的爱意:“你这么怪,他们舍不得。”
贺知书又笑了,笑起来有二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爸妈跟我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不要在意,说我的人生还很长,现在是要治疗,他们说想看我健康快乐的生活着。”贺知书再也没有忍住,哭出了声,褪去所有的伪装和隐忍,声音沙哑悲凉。艾子瑜小心翼翼得抱住贺知书,见贺知书没有抗拒,才拍着他的背,小心的哄着。
“但是我现在还有救吗?艾医生,我想实现我爸妈的心愿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吗,我....”贺知书一口气没上来,在艾子瑜怀里晕了过去,整个人毫无防备的靠在艾子瑜怀里。艾子瑜马上给贺知书戴氧气罩,并且按下紧急呼救键。
医生快步跑着进来,推开门气喘吁吁的站在艾子瑜面前,“学长,怎么了。”
“帮我办理下出院手续,我要带他出国治疗,去我老师那里。”
机场的私人飞机已准备就绪,等着他们到来,贺知书就这么被艾子瑜带走了,去了另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