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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这里最近的小镇就算打马疾驰也要足足三天时间,言朝再一次对古代的运输速度产生了Cao蛋的认识。言朝一个体力负五的小辣鸡带着重伤未愈的失明大美人在山野里兜兜转转,幸好唐遇对这里好像比较熟悉,才勉强没有迷路。
等到二人磕磕绊绊进城时,已经是一周后。天色大暗,已然傍晚。各家各户门口点起了灯笼,照亮了整座越水城。越水城依水而建,城郭越水,故因此得名。街道不大,却井然有序,叫卖者各尽其是,路过者行色匆忙,言朝站在街道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到了鲜活的古代生活,灯火光影落在了唐遇的身上,他也沾染上了烟火气,从此坠入人间。
“怎么了?”唐遇感觉到她停下了脚步,疑惑地低下头。
“没什么”言朝看向眼前这幅繁华景象,手在袖袍的遮掩下悄悄钩住了唐遇的手指。唐遇愣了一下,双眼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着,手却小心翼翼地包住了言朝的手,二人十指相扣,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脸却一个比一个红。
唐遇看起来对这里十分熟悉了,带着七拐八绕后完全路盲的言朝,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家关着的门房前。言朝看着窗内一片漆黑的模样,还是迟疑着叩响了大门。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敲了半天门,言朝甚至没有听到屋内有半点动静。“要不我们找别家试试?”
唐遇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借助导盲杖来到门前,敲门。言朝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唐遇在敲什么密码,咚咚咚咚,带着奇异的节奏。果然,没过一会,门就被打开一条缝,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对来者不停上下打量,乍一看还挺瘆人。
言朝有些害怕,门一开就躲到了唐遇的身后,唐遇摸了摸言朝毛茸茸的脑袋,对里面的人说:“你们江老板呢?”
“江老板早在屋内等候多时。”那人语气古怪地回应,门被打开,里面人的身影也露了出来,像极了历史书上所描述的标准型侍药小童。
二人跟随小童穿过花园,他忍不住多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悬赏榜里在通缉你呐,赏金可太多了!”说着三人便走进内堂,言朝有些奇怪的盯着小童的背影,下一秒就被唐遇挡住了视线。
屋内烛火昏昏,男人的身影在墙上被拉的很长。这是一个普通中年男子,普通到转头就会忘记他的模样,他正在中药柜迅速翻找什么。见到他们来了,连忙搓了搓手,迎了上来。
“接到消息,我就觉得你肯定会来我这瞧瞧,这不,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着,把他刚捣鼓的药瓶用布包起来,塞到了唐遇怀里。“这可是我费尽心机搞出来的小玩意,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救活,用来治疗你的内伤松松的啦。”唐遇垂眸道谢。江老板像是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样摊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闷灌。
“治继春红也行?”唐言朝问道。
江老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像是她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这位不知名的大小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继春红这么个东西,你既然都知道了这破药,怎么不多在了解一下,把药研究出来的人”他指了指自己“是我。”
唐言朝大惊失色,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的唐遇,唐遇摸了摸她的头,用上了他新学的词汇:“无碍,工具人罢了。”
“对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江老板似是无意地咂了咂嘴,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这小院子可扛不住那个疯子的歪门邪道啊。”
“待我去后院取来寄存之物自会离开。”说着,唐遇拉起坐在椅子上的言朝就要用导盲杖摸索着出门。
“诶,你怎么还瞎了?”江老板像是才看到唐遇失明的模样,夸张地大叫一声,手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想拽掉唐遇眼前的带子,唐遇下意识侧头,当破空之声在耳边响起时,唐遇的拐杖已经死死抵上江老板的脖子,二人在电光火石之间过了好几招。
江老板费力地扒拉卡在自己命脉上的拐杖,万万不敢小觑半分, “你别激动,我就想看看你眼睛的情况,我给你扎个针,你过两天就好了,真的。”唐遇充耳不闻,简陋的拐杖仿佛什么神兵利器,江老板身后的墙面迅速以他为原点攀升起蛛网般的裂缝。一旁的言朝惊讶万分,她知道唐遇会武功,没想到唐遇武功会这么好,这还是他在眼盲带伤的情况下。言朝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抱上了条金大腿,贼粗的那种。
等她从自己思维里跳脱出来时,江老板面色青紫,不停往上翻白眼,言朝赶忙拽了一下唐遇的衣角:“唐遇”。唐遇这才像意识到了什么,收起拐杖,任由江老板瘫在地上疯狂咳嗽。
“我们只住两日,我不希望在这两日里听到有关我们行踪的任何消息。”唐遇将微微颤抖的手蜷缩着不着痕迹的藏进衣袖里,对着江老板冷然说。唐言朝看着唐遇的小动作,暗暗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