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淡淡说一句,转头看向的眼睛已无半点凌厉,"有事吗?"
生点点头,他的眼神暗淡无光,似乎一切都不能让他提起劲。这样一看,我激动的情绪也被压下不少,暗笑自己荒唐
颤抖的声音,连著我激动的手指。抖著嘴唇,我向前迈一步,被布条缠得紧紧的脚踝也能听出几下铃铛声。
"少爷,你别凶他。你没看到他刚才哭了吗?"衣跑到我跟前,扶住我,那笑容是绝对的真诚,"你别怕,我家少爷是世上最好的人,他很温柔的,你别害怕。"
生听完我的话,就沉默了。我在猜测著他的下一步动作,同时我也做著逃跑的准备,这个病入膏肓的男人,我不认为他还能从床上跳起来。
我跟著站起来,岂知衣竟拉著我不让我走。"虽然不能帮你,但你可以跟我们说啊,这样心里也会好受点。"
我避开他的眼神,不知说什麽。能告诉他我以为他是疯子,打算用武力让他为我所用吗?
"你笑起来很好看呢。虽然刚才哭时也很好看,但那样太悲伤了。"衣的个子跟我差不多高。直视进他的眼睛,那里有一双纯真的眼睛,那是一双孩子的眼睛。我为刚才想他是弱智而脸红,眼前这个男子只是有著一颗孩子的心。
"要没事你就出去吧。"男人淡淡说一句。
摇摇头,我朝衣一笑。
话一出口,我就深深後悔,但又不能悔改了,只能任衣拉著我对我说著,"伶,我的名字是少爷取的。少爷是世上最好的人,少爷他对我最好了,少爷他很温柔,少爷他、、、"
被叫做少爷的男人,伸手摸摸衣的脑袋,但未说什麽。而被凉在一边的我,想走却不知怎的脚上似乎生根了,定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压抑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在我快要受不住这份压抑时,我听到生的声音,"你想让我为你做什麽?"
杀他?什麽意思?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男人显得很沮丧,挥挥手,"衣,放了他。"
我抬头看看男人——生,就听他说道,"没事的话,你就留下来吧,衣好象很喜欢你。"
早知道瞒不过他了,只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对他坦白。
透过月光,男人苍白的脸更显病态,我想就算没人杀他,他也活不久了吧。而他身旁的衣,这会仔细看,才发觉他的脑袋似乎有些不正常,因为枕在男人手里的他,那张20几岁的脸上,呈现的是小孩子的表情。弱智吗?知道这样想很没有礼貌,但我还是想到这个词了。
二七章
睁大眼睛看向他,设想过他的任何反应,但这个反应却在我的预料之外。
坐在床上的男人,狐疑地看著我,"你不是来杀我的?"
也许紫没有骗我,真正疯的人不是这个被称作少爷的人,而是这个衣吧。
每个在我面前表现出纯真一面的人,我总在心里怀疑他,但对这个衣,我无法怀疑。是因为他担忧的那一问?还是因为那只擦过我眼泪的手?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相信这个男子,其实我更愿意说他是个男孩。虽然他看上去有20多岁了。
我回头望衣,那双天真的眼神里,有著寂寞。心一软,我就听到自己对生说道,"我没什麽事。"
衣的话题一直围绕著生,是什麽样的感情,是什麽样的经历让他对眼前的男人如此忠心。
衣把我拉到男人面前,他半跪在床前,指著我对男人说道,"少爷,你别凶他。"
我看向窗外,良久才开口,"听说你是疯子,还以为还可以让你帮我做点事。"
他摸摸後脑勺,腼腆一笑,"我去拿早餐。"说完,他牙还没刷就往外跑去了。
"怎麽了?不能说吗?是秘密吗?"衣在我耳边说道。
我盘腿坐下,而衣还拉著我兴奋地讲著。坐著的生已经躺下了,我看出他眼底的疲倦,这个男人绝对活不久了。
衣很快就放开了我,走到男人面前,"少爷,你怎麽还想死不死的事。"
"你是说真的?"
糟糕,我寻找著能瞒混过去的谎言。"我刚来集中营,乱走的。"
"既然不是来杀我的,就走吧。"男人朝我看了一眼,又专心抚摩著衣的脑袋。
"我叫衣,少爷叫生,不过我都叫他少爷的。你可以不用叫少爷的,叫生少爷就可以了。"衣显然很高兴,拉著我不停说著话。
"不想说就算了。"生重新闭上眼。
"说吧,来这有什麽事?"衣刚出房间,本已睡著的生就睁开眼睛。
"还不走吗?"男人病态的脸上,是一双凌厉的眼神。那是经过岁月沉淀的凌厉,我有些瑟抖地後退。
不禁宛尔一笑,这个衣真的很天真,"我叫伶。"我学男人摸摸他的脑袋。
转头对上那双天真的眼睛,谎言无法出口,我选择闭上嘴巴。
衣讲了好久才停下,我打著呵欠,发现天已经亮了。拍拍他的肩膀,"你真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