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的人还有楚松源,他回家的次数日渐稀少,每一次回来我都几乎认不出来。他个子越来越高,话越来越少,偶尔眼光瞟我一眼,嘴角都会轻轻一扬,就象他八岁那年骂我时的神情。可是我已经学会不在乎,我对我们的关系很满意,相安无事到我可以离开楚家大门,所以当他瞟我时,我甚至会在心里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喝我的咖啡。
醒来时我已经在我的床上了,床边坐着的居然是楚树仁。他看着我,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爸,我完全不知所措地坐起来,恩,楚树仁应了一声,欲言又止,最后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拿了一包东西放在我的床上,出去了。包里面是一本书和一包卫生用品,我把那本书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袭来,我睁开眼,楚松源正站在浴缸前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我!啊,我开始尖叫,楚松源急忙按住我的嘴,神情古怪。我狂乱地抓过毛巾想要遮掩自己。
浴缸里的水慢慢抚平我的兴奋情绪,水温刚刚好,轻轻地冲刷着我的肌肤,象一双温柔的手在我的全身游走,红酒的劲头还没过,全身一阵难言的骚痒。我闭上眼,用手揉捏着我的胸部。
演出效果惊人的好,楚松源完全得了楚树仁的真传,风流倜倘、大方得体,满场女人芳心乱转。我一袭粉色小晚装,十四的我已经成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吸引着周围男人的眼光,仿佛生来就是这种热闹纷繁的灯光下的女人。楚树仁非常得意,楚家今晚的风头是出到尽。当音乐再响起时,他对楚松源耳语了几句,楚松源皱皱眉头,然后转过头来看看我,最后他向我走来。
兄妹
还有一件最大的困扰就是我的生理变化。在年满十一开始,我的胸部开始经常发涨,慢慢突起,乳头变大,我非常害怕,用白丝巾紧紧缠了又缠,我在同级的女生算是发育得很早的,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交流的机会,我甚至要穿宽松的衣服来掩饰跟别人的不同。终于有一天在学校,我感觉下身沾沾的,跑到厕所一看,内裤上全是血,我心里一阵阵惊恐,害怕到全身发抖,然后开始止不住地哭,我想我是快要死掉了。我哭得昏天昏地,最后晕倒在厕所里。
这种安静的生活维持到楚松源满十七的生日的那天,楚树仁给他安排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晚会,为他准备进入商界社交圈做了一个开幕式,那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出席社交场所。男主角是隆重推出,我们做配角的也要粉墨登场,绿叶衬红花。
楚松源顺手扯过毛巾,塞住我的嘴,将我的两手抓在一起。我双腿乱弹,水花四溅。小婊子,你真有够
楚松源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宽恕、容忍、唯夫至尊、大局为上。这也是我的幸运,不管我母亲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她都没有加之与我,她对我的态度是可有可无,但起码没让我受过欺辱。楚树仁把我带回家后就很少正眼看过我,对他来说,我或多或少算是一个小小的麻烦,他不想面对我。
我知道我开始变化了,母亲的预言一点儿也不错,我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向一个女人的方向发展,该大的地方变大,该小的地方变小。我不再用白丝巾束胸,而是偷偷跑到商场里买了精美的绣花胸衣。同时变化的还有楚树仁对我的态度,他突然一改以往的漠视,开始关心我,就象一个真正的父亲。然而我却有点无法面对他,因为没有母亲,父亲用一种隐约的方式指导了我的生理期,但青春期的羞涩让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他对我的关心都让我觉得厌恶和羞耻。
来吧,楚松源站在我面前,然后伸出手。后面,楚树仁在对我点头示意。我终于搭上他的肩,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紧张,完全没有了原来的落落大方,他身上的古龙水混着特有的体味,几乎让我无法呼吸,身体都有点轻轻抖动,手指冰凉。整支舞楚松源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正眼看我。
终于到晚会散场,繁荣去尽,我浅浅啜了一口红酒,满足地长长叹息了一声,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母亲会如此痴迷于这种灯红酒绿,女人,生来不就是该过这样的生活吗?
发出干净轻脆的碰击声,红酒象突然怒放的鲜花一样洒落,然后我母亲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唯一要防备的人就是楚松源,他显然对我恨之入骨并且明目张胆地表达了他的情绪,从我进门的那一分钟起,他就不屑地给我定了性:小婊子!不过上天对我一直还算不错,这个克星一直在国外的贵族学校寄宿,每个月只有两天在家。我很早就懂得不要去招惹他,尽量在这两天不出房门,连吃饭都不出来。
其实她的死也是一个意外,她的头正好碰到了楼梯口的小玉石狮子。摆平这件事对楚树仁倒很容易,让人佩服的是他有本事将一个包情妇的风月丑闻搞成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的爱情童话。我母亲的死让她从人尽可夫的风月女人摇身一变为爱情至上的纯情圣女,而真正的受害者是楚树仁的妻子,楚松源的母亲。
你真是他妈的贱种!楚松源从我身边走过,对我今晚的风光他得出了结论。我耸耸肩,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我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冲到洗手间去准备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