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的事情收到了铺天盖地的报导。如果它只是一场普通的大火,恐怕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更不会引起中心城区那帮老古董的关心。但居民能够在大火燃烧起来之前就跑了出来这件事还是引起了新闻记者们的注意。在那天晚上,中心城区最大的报社——也是全城最大的报社——阳风日报也赶到了那里,写出了一篇名为《西城区某旧公寓大火,居民竟全部提前安全撤离?》的文章,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城市。据说火灾的当天,阳风日报的老总也来了,只是并没有出现在火灾现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让阳风日报这么在意,而这一点也加剧了整座城市对这场火的关注。火灾与连环杀人犯成为了城市的热门话题,当你走进路边的小饭馆,一定能听到人们对这件事情的讨论。有人说其实城市里出现了一个极其变态的罪犯,杀人放火什么都做,也有人说其实这是团伙作案,有几个心理变态的人凑在了一起报复社会,各种各样的猜测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与此相比,提供性服务的娼妓们却几乎都来自西城区当地,特别是贫困或遭遇变故的家庭。这里的很多人从十几岁就开始隐瞒年龄、通过出卖肉体来换取钱财,因为他们没钱上学、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又无一技之长,最终只好进入这个行业。小望过去在办案时曾经见到过几位娼妓,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上了些年纪的,他们不论美丑,无一例外全都化着妆、身材姣好、表情中总是带着一股不屑和冷漠,好像他们早已不在乎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就像”老头儿“说的那样——“霉味”。一股失去希望、目标与生活本身从而散发出来的“霉味”,像空闲已久的地下室。
西城区最出名的就是红灯区,仿佛是把整座城市的特殊产业全部都搬到了这里似的,西城区的大型会所有好几家,服务范围遍布整个城区,却不会把这种特殊服务带去其他城区。因此其他城区的人需要性服务就必须要来西城区,这里成为了整座城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夜晚的红灯区总是能够见到从各个城区来这里玩乐的人们。
她最后问:“依你看,他有多少岁?”
“你是说那个人是男妓?”
走进西城区最大的一座会所之前,她换掉了警服,穿着便装,于是前台以为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客人,便普通地接待了她。可是没过多久,她还没有谈到自己的目的,就突然走出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地说:“小望警官,您有何贵干啊?”
“你就当是我的私事吧,不用紧张,我就是想找个人。”小望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脸看起来非常镇静。
“小望警官
“你的猜测不能当成证据。”
“好吧。我们也不想跟您对着干,帮您个忙卖您一个人情我们也很乐意,您问吧,我们知道的尽量都告诉你。”
“我一个老头子说的话当然不能当成证据啦,”他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警官,我实话跟你说吧。那个人走路姿势很特别,可能别人看不出来,可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人是个卖屁股的。”
“老头儿”的脸在蒙在烟雾后面,他像是喃喃自语道:“做娼妓这一行一般都看起来都会比实际年龄大一些,我觉得他应该只有二十几岁。”
这件事想做起来并不容易,但小望并不怕麻烦,既然连环杀人犯的案子她无法参与,那么至少在这件让她心里有疙瘩的事上,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么想着,她就启动了车子,准备要把每一个特殊服务会所都拜访一遍。
小望和她的师父林局长当然也想过很多可能性,他们的猜测里还要多出了一位“第三个人”。 那个通知居民们楼房即将着火的人到底是谁?在街边流浪的老头儿描述的那个二十几岁身材很高的年轻男人究竟是谁?是纵火犯?还是预警的人?还是两者都是?
小望也就没再隐瞒,她原本就是西城区的“名人”,还是新上任的小警察的那几年她几乎跑遍了西城区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她说:“我来这里想问点事情,放心,不是查你们。”
接着她顺着“老头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是着火公寓的方向。
于是小望决定在西城区内寻找这个男人。她心里有了一副初步的画像:二十多岁的年纪、男人、身高很高、体型匀称、头发偏长、职业很有可能是娼妓。然而这样的人在西城区并不十分少见,在男性娼妓中更是并不稀有。拥有这样外貌特征的人听起来像是很多嫖客们都会倾心的类型,据说有很多人并不喜欢孩童般的外表,而是会挑选看起来非常像个“男人”的男人,这样的人会带来更多成就感,使自己成为与战无不胜的将领同等英勇的人。
于是小望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坐下,面前还放着一杯茶。
也有。”
小望安静了几秒,又问道:“他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询问的话我们可以配合,但是您能先说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吗?”男人继续追问道。
“绝对是。”接着他又加了一句:“那个人身材很好,很高,不是特别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