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张忠久怀恨意,王岳允诺事后由其提督御马监,所以么……」谢迁呵呵一
笑,「只消圣旨一到,张忠即刻领兵诛贼。」
「老夫原想着引蛇出洞,刘瑾等人若有不轨之行一举擒拿,不想他们都缩
进了东厂,如此也好,只消这一天之内他们成了聋子瞎子,老夫便足以颠倒乾
坤。」刘健冷笑道。
「御马监,锦衣卫,三千营,五军营,」韩文掰着手指算计,「今夜这声
势太大,有牛刀杀鸡之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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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逆党与缇帅丁寿勾连百里奔,率殿廷卫士作乱,御马监及皇城宿卫
奉旨弹压,消弭祸患,有何不可啊?」刘健反问道。
「好一招移祸江东。晦庵,你这是要血染皇城啊!」韩文也是讶于刘健的
大手笔。
「今夜之后,吾等与内廷、武勋之间浑然一体,再无芥蒂,圣人垂拱,天
下大治,有何不好。」刘健淡然道。
*** *** *** ***
钱宁今日一整天都有些心烦意乱,早朝的消息他也听闻了,没想到这帮大
头巾耍起狠来硬是要得,一股脑儿要把天子近幸杀个一干二净,钱宁琢磨着是
不是应该出城躲躲,天知道城门失火,会不会殃及他这条锦衣卫池子里的小虾
米。
心中有事,难免要借酒浇愁,找了间小酒馆,用绣春刀拍走了其他客人,
钱宁霸着一张桌子包了全场。
酒水寡淡,菜吃到嘴里没滋没味的,老板跑堂的早就躲到了后厨,钱宁有
火都没处洒,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好威风啊,钱大人。」一个人影自顾坐到了对面。
「滚——」气正不顺的钱宁脱口骂道,待看清来人后立即站起身来,张皇行
礼。
「卑职见过百里大人。」
百里奔面无表情,一努嘴,「坐。」
「是。」钱宁战战兢兢地在凳子上挨了半个屁股。
「早朝的事你该听说了,什么打算?」
钱宁缩了缩脖子,「神仙打架,能碍着卑职什么事,能作何打算。」
百里奔对钱宁之词不置可否,扯起另一话题:「我知道给几次荣王通风报
信的人是你。」
「咣当」一声,钱宁惊得站了起来,凳子倒了也不顾,结结巴巴道:「大
……大人……如……如何晓得……」
「咱们吃的不就是这碗饭么。」百里奔抖了抖眉毛,那道蜿蜒曲折的伤疤
宛若活了过来,神态狰狞。
「百里大人可是要将卑职交予丁帅?」钱宁也光棍起来,扶起凳子一屁股
坐实。
百里奔略带嘉许的点了点头,「不忘旧主也好,两头下注也罢,你的心思
我懒得猜,丁寿如今是泥菩萨过江,你若还想有个下场,就帮我做一件事……」
*** *** *** ***
锦衣卫,内堂书房。
粉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沿窗的一排书橱上堆满公文书函,书橱对面墙
上悬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奢华绣春刀。
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正坐在书案后唉声叹气,他的心情比之钱宁还要糟糕
,亲历了早朝那声势骇人的伏阙请愿,文官们此次之坚定团结,是石指挥使所
没预料到的。
相比锦衣卫的小鱼小虾,石文义更是左右为难,他清楚刘瑾等人在皇帝心
中的分量,不认为皇帝真的会把他们杀了,最多敲打一番,暂时失势,可他这
个锦衣卫掌事算是当到头了,眼红这个位置的人不要太多。
有心改换门庭吧,人家未必肯收不说,万一哪天刘瑾重新得势,岂能放过
他去,麻杆打狼两头怕,便是石指挥的矛盾心理。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大胆。」石文义恼火喝道,现在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
「石大人,您的官威就收收吧。」百里奔迈步进屋,不客气道。
「百里奔,你要干什么?」石文义有些不祥的预感。
「交出殿廷卫士的兵符。」百里奔直奔主题。
「什么?」石文义以为自己听错了,妄自调动殿廷卫士,这小子想干嘛。
「陛下有旨,命锦衣卫诛杀刘瑾一党。」
石文义在如此大事上并不糊涂,「荒谬,若有圣意自会传旨于本官,你算
什么东西!」
「你拿是不拿?」百里奔不做解释,冷冰冰道。
话不投机,石文义双掌在桌案上一推,紫檀雕花书案直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