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与其父曹祖相处甚劣,这曹祖曾数其恶行,求告督公,不过督公观
此人神志不清,言多虚妄,着人将他押回原籍。」白少川娓娓道来,「曹祖认
为无人惩治其子,是因寿宁势大,连带恨二侯入骨……」
这算是恨屋及乌吧,两辈子总算看见坑儿子的了,丁寿为这位曹爷点赞。
「督公当年虽未理其事,但也暗中差人打探二侯劣迹,既逢丁兄与之交恶
,督公便想起了这颗闲子。」
刘瑾接过话头,「小川快马南下,那曹祖心中早有执念,要他击鼓告人,
自无不允。」
听完其中纠葛,丁寿躬身向二人道:「谢督公费心,劳白兄辛苦。」
刘瑾一笑,不置他言,白少川却侧身避过,「区区小事,只望革儿孛罗死
讯传来,丁兄莫要寻白某的晦气才是。」
丁寿勃然变色,戟指白少川道:「什么,你杀了革儿孛罗……」
白少川神色淡淡,「怎么,丁兄莫不是要为那鞑子与白某反目不成?」
丁寿指着白少川,「你二人无冤无仇,为何……」自己还骑着人家送的宝
马呢,这叫什么事啊。
「为了你。」静观二人的刘瑾突然发声,「革儿孛罗在京时虽处处装痴卖
傻,憨态示人,可其面相却鹰视狼顾,有枭雄之姿,此人不除,将来必为大患
,他若是借你二人勾连之事要挟,你如何自处?」
「面相之说,终是虚妄,以此便下杀手是否太过?」丁寿对那个外表鲁直
的汉子颇有好感,忍不住为之辩解。
缓缓起身,刘瑾来到堂中,「退一万步,即便他果真表里如一,是一憨鲁
之人,你与他谋划车霆之事怎能不保泄露,又怎保他人不会利诱其作为攻讦你
之口实,万全之策便是杀了灭口,一了百了。」
拍着丁寿脸颊,刘瑾阴声问道:「听懂了么?咱家就是怕你优柔寡断,和
这鞑子纠缠不清,才叫小川帮你一把,哼,处处授人以柄,你真是嫌命长了!」
若真如刘瑾所言,后果不堪,丁寿听得冷汗淋淋,「是,可要小子做些什
么?」
「什么也不做,这阵子除了上朝点卯,就老实在家呆着。」刘瑾似乎又想
起什么,「对了,闲暇时随阿音习琴,好好磨练一下心境,对你有好处。」
丁寿垂首应是,刘瑾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你——今年二十了?」
「啊?」话题突然又扯得有些远,反应过来的丁寿点了点头。
「到了加冠的时候了,怎么也没个表字?」刘瑾声音很轻,更像自语,好
在丁寿耳力还不差。
「先父早逝,未承庭训,小子又自幼顽劣,为黉门所不容,故未得师长赐
字。」丁二爷老实交待,慨叹若不是丁鹤平日严加管束,大棍教学,这具身子
只怕只剩一肚子草包了。
刘瑾踱到书案前,取了刚刚书就的那张宣纸,「咱家为你取了个字,看看
可使得?」
「南山?」丁寿看着墨迹淋漓的两个大字,疑惑道。
「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刘瑾微笑,「呵呵,便取这好彩头吧。」
「小子谢督公赐字。」丁寿恭敬行礼。
「罢了罢了,咱爷们有日子没见了,来陪咱家手谈几局。」刘瑾今晚兴致
颇高。
随即二人摆下棋盘对弈,却未留意立在廊下的白少川,虽然面上平静,笼
在袖中的十指正紧紧扣着中衣,指尖几已陷入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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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犄角不要了?」刘瑾以手托腮,对着丁寿的一记臭棋大摇其头,「
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事?」
怀里揣着王朝儒今晚上梳笼玉堂春的喜帖,丁二爷早已神飞本司胡同,怎
奈不敢明说,和没有小鸡鸡的刘公公谈青楼有约,这不是找打么。
「没得什么,只是吏部侍郎焦孟阳的公子焦黄中下帖邀了小子今夜赴宴,」丁寿边说边小心观察刘瑾神情,「这焦孟阳颇有依附督公之意……」
「焦泌阳?」刘瑾点了点头,落了一子,道:「天顺八年的进士,在朝资
历倒是不浅。」
「督公说的是,不过焦泌阳在朝中颇受排挤,名声不佳。」
刘瑾嗤笑一声,「名声能当饭吃?焦泌阳为乡梓谋福,豫人受惠良多,可
以一交。」
丁寿喜不自胜的站了起来,「那小子就去赴宴了?」
「坐下。」刘瑾不满地扫视丁寿一眼。
无奈,丁寿又垂头丧气坐了下来。
「若是诚心投靠,今夜不去赴约他父子也会寻找别的机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