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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躺在床上他就迷迷糊糊的想——
自从跟邢陆闹了之后龙汣就不怎么愿意跟邢樾回家了,虽然偶尔也会去邢樾自己的
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这么随便又仓促地结束了吗?
可她不知是识破了他的伎俩,亦或是真的把他忘了,从她摔门离去那日起,邢陆就连龙汣一根汗毛都没能再见到。
而且……本来就是她先招惹自己的,既然招惹上了,哪有这么容易就想抽身的?
邢樾知道父亲是在等谁,也知道这个骄傲一辈子的男人现在是在为谁憔悴,除了那个人没有人有这种足矣蛊惑人心的能力。
而邢陆当然更没脸主动跟儿子说起这些事,,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地幻想着能来一场偶遇,能让他名正言顺的保留一些面子。
如果当时道歉了,他得到的可能还是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 、还是无数个霸道甜蜜的吻,她还是会笑着用淫词浪调调戏他,还是会守着他入睡。
但邢樾也知道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他看得出来龙汣这次确实是生气了,连带着对他都不待见起来,他哄了好久那人才勉强恢复了跟他交往的频率,只是说什么都不再答应往家里来了,她冷漠地说他家糟心,但她所指的糟心到底是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在收到邢樾的约会短信时龙汣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次是发短信,毕竟垃圾信息太多她一般都不会点开去看。
不行!
明明先动心的是他,由始至终,猎物都是他自己啊……他怎么敢以为摆着姿态,他的角色就会从猎物变为猎人呢?都是她……都是她给的底气造成的错觉罢了……
他到底……是怎么敢的啊?
他以为自己不管怎么闹她都不会离开他,毕竟她每一次都在纵容他,每一次都只会用无奈的眼神注视着他。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他还能幻想她会主动心回意转不成?他得想办法见她,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得试试再说,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心动,唯一一次为一个女人魂牵梦萦,他不能这么随便地让这段关系结束!
自己当时为什么不道歉呢?她那么嘴硬心软的人,自己只要道歉了她一定不会跟他计较的。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邢樾几乎是眼看着他消瘦下来,这个精致漂亮了半辈子的男人突然像一株凋零的月季,蔫蔫的失去了精气神,而且他看起来很焦虑,一日赛一日的不安,而他本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症状。
不过她也没多问,回了个好之后便继续工作了。
所以他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也只能装没看见,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让脾气那么好的龙汣生气的,他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装傻。
倒也不是不想为父亲说好话,但邢樾自己也只是个被她捏在手里不敢造次的角色,且不说这样触她霉头有没有用,到时要是还把自己也搭进去对他来说也算是灾难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到时候只会比父亲表现得更丢人。
他猛地坐起来,咬着牙恨恨地盯着自己的手。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自己的自尊心……又或者,是他把自己太当回事。
事实上他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就连身体都不能比得过她任何一个情人,他们都那么年轻,都那么激昂,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地位和商绩,对她来说恐怕连比赛选项都不算。
一个荒唐的念头逐渐在邢陆心底形成,反正结果已经不能再烂了,既然如此,干脆就破罐破摔。
他忘了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他们不是爱人,自己只是他众多情人之一,只是她纵容温柔的态度让他产生了错觉,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无可替代的角色了。
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到自己的庄园里住了,邢樾几乎每次下班回来都能看到他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假装在看报纸或看书,但只要门一开他人一走进来,父亲就会飞快地抬起头来,但不是在看他,父亲的目光越过他身后,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脸上就会出现藏不住的寂寥与失落。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挣扎来着?为什么会打到她来着?她一定很痛吧,红了那么一大片,难怪会这么生气,可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从来就没想真的打她。
邢家上下都为他忙成陀螺,只有邢陆知道自己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但系铃人已经毅然决然的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邢陆把脸埋进被子里,身体蜷缩着,妄图以此逃避孤独的窘境和心头的刺痛,更要让泪水无声息地晕染在布料中,喉头紧缩着唯恐外人听到他的悲鸣。
他日益的颓靡下去,一向健康的身体竟然开始生病,发烧卧床一个礼拜还没能好全。
就这样的他,却还执拗地跟她闹脾气,耍性子,五十岁的人表现得比五岁小孩还幼稚,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试图用这种婴孩才会用的手段来吸引她的注意,试图让自己变得更特别,在明知道她喜欢乖顺服从的前提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