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赵,是赵家的儿
子。”
皇甫庶呆了呆,劝道:“少爷,就是不想留,也绝不能回京的…赵家姑娘没
法救的,回去只是自寻死路…听老奴的,留在这里,这世上没有铁打的江山,只
要活着,总有出人头地那一天的。”摇了摇头,缓缓又道:“这天下马上会乱的,
乱起来就会有机会!新帝确实够杀伐果决,只是太操之过急了些…少爷,你应该
还不知道,淮南王进京路上遇刺了,据传只受了轻伤,当天车队便回返了…估计
别的藩王也受到了相同的礼遇。”喃喃又道:“新帝用这法子削藩,只会逼着各
藩王即反,我不信他能控制住这局面!”
赵家公子沉默片刻,轻问:“侯爷连自己护卫都无,朝廷为什么也要刺杀?”
“刺客是我派的。”
皇甫庶笑笑,顿了顿道:“大楚天下,如遇乱世,每个皇亲都会是新帝威胁,
以他手段,我不认为会放过侯爷,安排了假刺客,一是要杀个人,二是防真刺客
…把侯爷吓回庄园,也给上头一个交待。”
“杀个人?”
“就是死的那个…这畜生万不该有动夫人的心思。”皇甫庶缓缓道来,语调
平和,确像是家里刚宰过一只鸡鸭,也不多言,转而道:“当然,确定少爷身份
后,回程里又多了个目的。”
“让我取代侯爷?…可要是侯爷没死呢?”
皇甫庶不语,片刻,瞅着火炉轻道:“侯爷自己死了那是最好!”
两人半晌无话,皇甫庶往炉里又加了些炭,淡声道:“少爷,听老奴一句话,
留在这边坐等时机!”
“皇甫叔伯,让我冒充侯爷,只是因为庄宗要保我一条命?还是觉得我比侯
爷好操纵些?”赵家公子直视着他。
“随少爷怎么想,”皇甫庶笑笑,淡淡又道:“如果说是为了我家小姐,少
爷信的么?”
“就不怕我身份暴露,给你们招来灭族之灾?”
“灭族?”皇甫庶笑:“关我什么事么?他们认我是皇甫家的人么?少爷,
我叫皇甫庶,这名字你听不出什么来么?”喃喃又道:“要说怕,我只怕会连累
到我家小姐…可小姐活的生不如死,应该也是不怕死的。”
“…皇甫叔伯,还是谢你好意了。”
半晌无语,皇甫庶摇头轻道:“少爷,你现在这身子,又能救得了谁?就是
侥幸救得赵家姑娘,能带出城的么?…那开封城进得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
“少爷,我们命虽不值钱,却也不会陪你去送死的。”
……
已是夜半,候院里已无人语,夜上有圆月半悬,淡淡轻柔里,似在叹着这人
世间凄苦,述着那几抹往事:
正正二十二年前,楚元143年,大楚楚成宗之十六弟趁其重病之际,率乌衣
教教众发动宫变,囚楚成宗,逼其让位,立国号天佑。
同年二月,昭告天下,在五年内还政于民,同时发布一系列变革条令,史称
“天佑变法”。
楚元147年,历经三四年,变法之种种恶果涌现,由于对时政及待遇不满,
朝堂大臣、地方官员纷纷请辞,不再理政事,加上连年的饥荒,更让中原大地民
不聊生,怨声四起,各地藩王以拥成宗还朝为名揽兵夺权,金兵又趁机欲夺关南
下,渝关(今山海关)危急,大楚百年基业要毁于一旦。
楚元147年秋,西北边将赵起率西北军回京,迫禁军临阵倒戈,败乌衣教教
民于京城近郊,天佑帝(楚庄宗)兵败自焚。
楚成宗当月还朝,年底,昭告天下,废除一切新法,沿袭旧统,焚所有新法
相关书籍,另悬赏缉拿逆弟所创乌衣邪教残余。
虽被篡位四载,楚成宗仍念手足之情,赐逆弟以谥号“庄”,并下旨严禁文
人墨客妄议朝政、对其口诛笔伐。
楚元148年,新封靖边侯赵起独子生日宴上给人偷走,寻访多年,不见音讯,
也不知生死,有人怀疑是乌衣邪教徒所为…
那婴孩确为乌衣教徒所掠,行事的正是藏匿于深山荒村的乌衣教二、六两位
香主,他们为报其教主之仇,偷了赵起的儿子,除了要让赵起品其丧子之痛,更
是要将那婴孩养大成人,教唆其去诛杀赵起,让赵起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可这世间事,常不如人所料,那孩子在长到十岁之际,习武对练中为其师兄
所伤,不治而亡。
两人只得另想他法,寻得与死去孩子长相颇为相似的一乞子,烙梅花印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