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岁那年,小文却什么都没有了。一伙人冲进她家里,见人就杀,一天
之内她的父母,家里的人全都没了。」
「她躲在米缸里逃过一劫。可她怕极了,不敢逃出去,只能一个人躲在全是
死人的屋子里,整整呆了两天。」
声音颤抖着,彷佛透着恐惧。
沉默了半天,才接着往下说。
「两天后,她才被后来的师父救走。师父是个很老很老的婆婆,教她习文练
武,对她很好很好。小文慢慢也不那么害怕了。」
「这么过了两年,有一天很多人来找师父。他们告诉小文,她的父母都来自
一个古老的门派。她的母亲更是他们的宗主,而师父则是门中最老的护法。」
「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却成了这群人口中的少宗主。每天再也不能玩耍,得
学各种各样的东西,不管她喜欢或者不喜欢。」
「小文十岁的时候,最疼爱她的师父去世了。师父从来没求过人,死去之前
,却求小文接下复兴师门的重任。小文真的好累好累,有时连哭泣都成了奢望。」
「过了几年,小文慢慢长大,成了大姑娘,越来越漂亮。她为了不辜负师父
的遗愿,偷偷修炼了师门禁忌功法。」
说起这门功法,卿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声音低了不少:「这功法很是奇怪
,不练武技,却能魅惑人心。女子越美丽,威力就越大。只是修炼起来格外困难
,需要看破男女之情,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为了修炼这功法,小文从两年前开始,就隐姓埋名,到青楼楚馆当卖笑的
歌妓。没过多长时间,她随口几句话,就能让男人俯首帖耳,神魂颠倒。」
卿卿咯咯一笑,语气里却很是嘲讽:「明明是个魔女,这群男人却开始叫她
仙子,咯咯,你说好不好笑!」
小玄渐渐明白了,想起故事里五岁的女孩儿,整整两天,面对着满屋子亲人
的尸体…他心中一痛,忍不住就要插话。
「不准说话,不要打断我…小文名气越来越大,围着她打转的男人越来越多。她也不过十四五岁,花一般的年纪。」
「虽然练了禁忌功法,但她心里,还是和普通女儿家一样的。她也渴望被人
爱,渴望遇上那么一个人。」
「可是呢,见过几次男人丑恶的嘴脸,她的心就慢慢凉了。心凉了,功法却
进境很快,有时一个动作,就能让这些男人狂热追捧。」
卿卿理了理鬓角,美人弄发,风致楚楚。
她瞅了瞅小玄的背影,自嘲般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女孩子的憧憬慢慢
澹了下去,可谁知就是这么巧。有一天她见到一把折扇,那扇儿上的诗写的可真
好啊。」
卿卿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变成了呢喃:「深知身在情长在….情长在,多
美好啊。女孩子那天念了很多遍很多遍,这么多年次纵情哭泣。」
「她有时候就想啊,能写下这首诗的男子,肯定是世上最多情最温柔的人。
她….她很想见他一面,跟他说说话儿就好….」
卿卿瞅了小玄一眼,美眸里似乎染上了一层迷离,幽幽一笑:「唉,这女孩
子在烟花之地呆了这么久,内心深处却还这么天真。不过一首诗,就让她不能自
已…」
「嘻嘻,这女孩子太笨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什么区别。」
「等到她真见到了题诗的男子,被他百般羞辱虐待,也是她自找的….」
卿卿的声音高了起来,带上了凄楚的泣声:「你说,这女孩子是不是一个傻
子?对着一首诗,一个没见过的人心心念念…」
「等见到了,却被那人折磨的痛不欲生,你告诉我,这女孩子是不是贱!」
一声娇啼,如泣如诉。
小玄心里早抖得不成样儿,脑子里混乱一片。
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的,你...你不要这么想,对
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的错,你不要哭—」
卿卿泪盈双睫,盯着男儿慌乱的脸,冷冷道:「我不用你道歉,我把这故事
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卿卿不是个不知廉耻,任人玩弄的女人!今日我被你
如此羞辱,与其苟活,不如一死解脱!」
她从枕头下抽出一把雪亮的小匕首,反手就朝着自己心口刺去。
小玄吓得魂飞魄散,合身就扑了上去。
刚触到美人胳膊,却见卿卿手腕一动,小匕首翻转了过来,对着小玄当胸刺
落。
「臭男人,我杀了你!」
卿卿杏眼圆睁,手中的匕首已经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