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自有其规律,既然存在必有其合理性。詓琴遇到九门弟子便是他不该命绝。
彼时阵道一脉正苦于寻不到合适天资的人来继承阵道。确实是有那么两三个可以,但他们天资却还是略逊了那么一筹,难以分出高下来折一习得阵道。恰得这时,詓琴展现了他在阵道上得天独厚的天赋,让彼时的阵道一脉欣喜若狂。
但是等到詓琴容貌渐渐长开后,那些见过水漪的修士就愈看詓琴愈觉眼熟。直到某一日,有修士灵光一闪,将詓琴带上了九初宗。
此时水漪已不是九初掌教,在经纶峰上处理着水岚一脉的政务。
一照面,悄悄跑过来围观的宣字辈和水字辈修士们呆了,从藏身的地方跌了出来,一个个膛目结舌。
九门的修士石化了。詓琴看着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水漪,懵了。
现场唯一保持淡定自若的水漪轻轻扫过詓琴一眼,垂首认真处理着事务。
宣朔:“徒儿你什么时候留了血脉在外面,也不和为师说一声……”
水漪将竹简和纸书摆放好,眉眼冷淡清隽,浅淡的眸色拉出一片清微寥远,乍看之下已不是人间颜色。他道:“不是。他是水涟的儿子。”
提到“水涟”二字,旁人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一些痛心、担忧,唯独他的神色依旧平静淡漠,仿佛累他沉睡了千年之久的水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
再看一眼詓琴,水漪道:“他对你上心过。你应在本座沉睡后第一百年里出生。如今五百,他封印你四百多年。”
宣朔:“你们是从哪里发现这个孩子的?”九门的挖掘人才能力这么强?他们找了千年都找不到水涟的一点消息,结果九门就直接把水涟的儿子打包收入门下了。
听出他未尽之意的修士:“……”你问我我问谁啊?又不是我找到的。
詓琴迟疑着唤道:“……大伯?”
水漪一顿,望着他,语气平平。
“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詓琴迷茫反问。
水漪跳过不谈,“我不是你大伯。”
“叔叔!”
水漪:“水涟与我无关。”
詓琴:“可您……我像您。”
水漪:“阵道天赋极强,合该入九门。道友,把他带走。”
此后詓琴也就留在九门,见到水漪也不过一声平平的“师伯”,反倒是和安和逸关系不错。
师尊对于他这个侄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真要算起来的话这位算得上他的师兄,师兄又和他关系不错。
苍越:“师兄应该快到了。”
詓琴的一双眼眸极为漂亮,却终日含着一层朦胧水雾,似哀思如chao。但实际上,詓琴更多时候都是冷静到理智,没有哀伤。
即便是笑着,眼里也有挥之不去的哀愁缕缕。微哑的声音如华美乐章,他笑道:“真好。”
“詓琴。”话音刚落,一声轻唤响起。
“和逸。”
*
睁眼,聆音醉有片刻的迷惑。很快地,他就想起来这是在哪了。
琉霞峰上。
“阿聆。”殷红色的凤眸在眼前放大,动听的声音带上了愠怒,“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吗?”
聆音醉迷惑。
握着他的手,凤阙辞俯下身需压在他身上,鼻尖相抵:“你究竟付出了什么。”
“……记忆。”
“还有呢?”
“……没了。”
“是吗?”凤阙辞嘴角上扬,凤眸怒火灼原。心绪起伏之下,额间被碎发掩住的地方凤凰印记浮现,眼角金红交织的妖纹在眼角显现。
“那阿聆,我帮你恢复灵力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神魂。”
聆音醉眼瞳一缩。
“阿聆。”
聆音醉:“阿辞……”语气有些颤抖。
抵上额头,凤阙辞一字一字地道:“敞开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