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死在路上,只怕娘亲连他的尸体都不能再见。”刘岳九听后嘴上安慰他,心中却想自己被梅峰打死只怕是被抛尸荒野,就这么死在梅瑛面前还不如死得悄无声息的好。
他们二人在荫蔽处等到日落月升,以为终于万事大吉,章秦便一路赶往自己身死得地方,哪知自己的尸体不知去往何处,他便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娘亲。
☆、刘岳九(五)
夜色正浓,即使隐藏于这寂静中,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是鬼,章秦和刘岳九这两鬼依旧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接头。
“这里没看见有人,快过来。”章秦一双眼滴溜溜地转着,看见没人才招招手示意刘岳九过去。刘岳九见他这个样子也猫着腰学他,声音也放低不少,“我们都不是人了,没谁能看见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啊。”
闻言,章秦愣了一下,才对刘岳九说,“啊,我忘了我们都是鬼了,以前半夜溜出来做些杂活时都是偷偷摸摸的,一下子改不过来了。”
刘岳九听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老猫着腰累死我了。”然而将声音提高至正常音量的刘岳九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太过突兀,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放低音量说话。
不得不说,繁华的地方安静起来才越是叫人害怕,尽管刘岳九先前也去过其他地方,然而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留给他的是静谧和安宁,不似这繁华之地的夜晚般总给他一种空城的感觉。刘岳九越是走着越是觉得不安,他转头问章秦:“你怎么这般磨磨蹭蹭的?”
章秦低着头,嗫嚅着说:“我……我有些害怕。”
刘岳九大概能明白章秦此刻做鬼回家的心情,但心里仍是忍不住骂了句“这完蛋玩意儿”。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刘岳九觉得自己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而且他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忽的就想起他当年死后的那个冬天,那种能刺骨的寒意和……阴风。
“呼”地一阵风吹来,章秦和刘岳九二人纷纷被吹翻在地。刘岳九顶多摔了个大马趴,但看向章秦,他似乎并不是只被摔了这么简单。章秦因做鬼变的惨白的脸此刻更加白了,他下意识去捂胸口,可之后却发现并不是胸口,自己全身都不对劲。如果他是个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早就一口鲜血喷出来了,但他现在是鬼。
那阵阴风将他们吹翻后,消停了一阵子,但他们明显能感觉到越来越冷的环境。刘岳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章秦就大叫起来“鬼差!肯定是鬼差!”
就在刘岳九听到鬼差这两个字发呆的时候,他和章秦眼前的阴风中突然走出两个人,红黑相间的袍子,胸前的差字都表示章秦这次说对了。
鬼差中有一人从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刘岳九,另一人看上去较为活泼些,拉着伙伴的衣袖笑得东倒西歪,“哈哈,林砚,现在的鬼真是一个比一个蠢啊,你看他那个样子,哎呦……”张知为指着难受还在捂胸口的章秦,转头想叫林砚看,不过他一扭头就发现了林砚满脸的严肃。
刘岳九心中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下一秒林砚衣袖一挥,一股更加刺骨的寒风就朝刘岳九扑过来。刘岳九紧闭着嘴,待风吹完,他看上去也不过是衣发凌乱了些。林砚见状冷哼一声,张知为也“咦”了一声,身体慢慢站的笔直。刘岳九无意识咽了咽口水,“鬼差大哥,我们……”
“废话少说,你是谁?”林砚一脸冷漠地打断了刘岳九的话。
“我?我叫刘岳九……”
“刘岳九?”林砚还是那副表情,手中却变出一把刀来。照理来说,林砚的刀并没有拖在地上,刘岳九却好像听见自己擂擂的心跳声以及那过分有存在感的刀拖在地上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刘岳九慢慢向后挪动,看着林砚逼近自己,刘岳九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以至于林砚的刀都挥了下来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不过这空白随后便被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代替了,刘岳九在生前被梅峰打死都未曾体会过着种痛,那就像是从灵魂深处伸出一道裂缝,慢慢地要将刘岳九完全撕开。
张知为站在一旁掏掏耳朵,“也没什么啊,真可惜。”他看着刘岳九那副痛苦的样子居然笑着拍拍林砚的肩,“哎呀,我好久没看见你挥刀的样子了,还真是英姿飒爽啊,我……咦,你在干什么?”张知为发现自己的好搭档在挥下那一刀后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挥刀是假,念咒是真?”
林砚将嘴里的咒语念完才对张知为露出大尾巴狼的笑容,“不,两个都是真。”
张知为及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检查刘岳九的情况,“我看这鬼也没什么稀奇的,值得你这样对他?”
林砚在背后又冷哼一声,“呵,你这种半吊子当然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张知为按捺下自己想回嘴的心,就听见刘岳九嘴里模糊不清地在说什么。“这小子说什么呢?深?深什么?深酒?什么东西,要灰飞烟灭了还想喝酒啊。”话音刚落,张知为立马弹开了,对着身后说,“来了。”
沈秋赶到的时候,刘岳九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立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