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时间,少说也得花上一个半小时。国际航班起飞前一个小时停止检票,也就是说他乘坐的,必定是八点以后的航班。可八点以后的航线,目的地全是清一色的低温地带。你看看他手里,连个箱子也没提,像是要在寒冷地方住上三五天的样子么?我看呀,他是打算在小三儿家里,滚上三五天的床单还差不多。”
“可、可是他也有可能,是打算到了那边再买衣服啊……”
男人走近了,小哥忽然缄口,一撩前帘儿,小脸又躲到黑色的枯草后头去了。从草缝里传出来一句指示:“他过来了,等会儿注意他的右手中指。”
当男人低着头,研究小哥递过去的二维码纸片之时,郎岢也在研究他的手指头。果然,他右手中指靠近手掌的根部,印着一圈白色的痕迹,对比起周遭深色的皮肤来,的确十分显眼。
等那男人扫完码、付了款、走远了之后,小哥得意的神情才重见天日:“懂了吧?特意摘的结婚戒指。这人之所以给我钱,那是做了亏心事、心有戚戚焉,想做点善事弥补一下而已。呵,爱情呐……”
郎岢额边,原本挂满了崇敬的惊叹号,可他听闻小哥的一声叹息,忽然想问问他:你不相信爱情么?当然他没问出口。
很快对面又走过来一个小姑娘,断腿小哥缩在假发间,眉目放着犀利的光:“怎么样,会自己分析了么?”
一个诚实的摇头。郎岢忽然发现,做凡人比神仙要辛苦得多。
“唉,好吧好吧,前辈再给你分析一个啊。你看那个女孩,她待会儿一定会给我钱。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她快要考试了,想积德行善,让老天爷保佑她考个好成绩。”
“连快考试了这种事……你也能看出来?”郎岢的表情:不可思议.jpg。
“那当然,”声音里,扬着一如既往的自信,“你看她手里拿的那张交通卡,一看就是乘坐地铁八号线的常客。八号线沿路有不少的初中,看她的样貌、咪咪发育的程度(说到这里,郎岢观望小哥的神情,变得有些诡异),应该还是个初中生。当然你也可以说,她还要转乘别的线路或公交车,她又没穿校服、戴校徽,凭什么你就能认定她还是个学生?也许是个胸部发育不良的打工妹呢?nonononono,如果你那样想的话,一定是初二化学课没学好。你看她白裙子上沾的那些颜料,那不是颜料,是碘酒,一看就是做高锰酸钾化学反应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污迹。而熟悉初中化学课本的人都知道,那个实验只有在初二才做。不信你再看她的手指,她越走越近了,应该能看清吧?”
“嗯,涂了粉色,然后呢?”郎岢对小哥的崇拜值温度计,一直在直线升温。
“这么爱美的姑娘,手指甲涂得漂漂亮亮,偏偏头发纯黑、一点烫染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这能说明啥?只能说明,她们学校不让!像指甲这种小细节,学校一般不会明文写在校规里,老师也不会走下来挨个地检查。可头发就不一样了,那是‘精神面貌’的第一观察哨。许多初中的校规都命令禁止烫染发,就是怕搞出一堆非主流来,把学校的对外形象给搞垮。最后加上她背的双肩包,而不是职场妇女习惯背的单肩包这一点,综上所述,该生是初中在校少女无疑了亲。”
“厉害啊!”郎岢由衷点赞,“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快考试了呢?”
“很简单,因为初中生有一种叫做‘月考’的东西,来得跟例假那么准时。如今时近月底,你看她捂着肚子那痛苦的走路姿势,明显是痛经的症状。你看她背一大书包,目测肩带下沉的深度,可以推测里头的习题卷一定很厚。如此艰难的身体形势下,还要坚持回家刷卷,而不是将作业留在课桌里,多半是因为考试压力所致了。你看我滑过去跟她说句吉利话,祝她月考顺利之类的,她保准给我钱。”
郎岢目瞪口呆地看着扫码少女,居然对趴在地上的乞丐说了声“谢谢”,心中的崇拜指针升上了顶点。
“诶你这读心术真是比神仙还厉害啊!”郎岢夸道。
可惜收集功德期间禁用仙术,否则他也想对小哥露一手,让他瞧瞧自己的厉害。不过仙界立下规矩如此,这也是为了对下来历练的各路小仙,进行最为公平的考量。
“这可不是什么‘读心术’。这东西是科学,Science of Deduction,推理的科学!我看《福尔摩斯》学的。”小哥自豪道。
很快对面又来一人,郎岢还想接着看小哥的表演:“诶那老头儿呢?你给我分析分析他成么?”
“成呀,有啥不成的。那老头的情形,简直就是一眼望到穿的明晰啊!我告诉你啊,他见鬼了,这种时候是最需要做点功德来求神仙保佑的。”
“见鬼?!”郎岢在心中飞速盘算着,到底是地府里的哪路小鬼,胆敢违规、闯到人间来为非作歹?不过更关键的是,行乞小哥又没有仙眼,他怎么能确定呢?
“嗯。你看他手腕上戴的那串乌木佛珠,每颗都刻了doge表情包,别无二家、绝对是云觉寺出品、驱鬼辟邪的专用法器。你再看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