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旧淡然亲和,面带微笑,夏临走进宫里,跪伏在地:“儿臣给母后请安。”
“出宫?”夏临顿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太子爷他不在宫里?”
牌子递进宫里没多久,就有人传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说请夏临进宫一叙。
夏临收拾打扮了一下,便坐着马车进宫了,这一趟夏临觉得格外漫长,时不时撩开车帘看看,究竟到了哪儿。集市、宫门、巷道……熟悉的景象流水一般从夏临眼前划过,他紧紧地攥着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夏临“噢”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不能问“你有没有看到他偷看了什么?”这样的话吧。
“哪个贾大人?”夏临眨了眨眼。
夏临抬手叫来一个路过院门口的侍婢,问道:“诶,刚刚有人来过?”
皇后乐呵呵地笑了几声,手里捏着佛珠串,道:“琮儿政务忙,难免亏待了你,母后一会儿就派人出宫去说说他。”
结果差点泼了自己一身水。他脑袋里都是夏临的呻吟声,那些不敢入耳的词语就像魇咒一般在脑海中回响,震得他脑袋都发疼。
皇后在宫里已经要应付各色妃嫔了,难道还要加上自己的儿媳妇儿吗。
“大人!”外头的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哪儿脏了?”
……
“是啊。”皇后点了点头,“琮儿没和你说?他这几日都在司芳斋和大贤们研讨古籍,你不知道?”
“儿臣十分想念母后,而且太子爷又忙,儿臣进宫与母后作伴,也是尽自己的本分。”夏临道。
受了极大刺激的贾丞相立刻扑到了房间一角的书堆里,抽出一本圣贤书就开始大声地诵读起来,刚出门的下人被那洪亮的嗓门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回头看了眼书房里坐在地上的贾裕,咽了咽嗓子。
“临儿平身吧。”皇后轻轻抬手,“来人,看茶。”
皇后看着面色惨白的夏临,担忧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太子妃殿下,坤宁宫到了。”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夏临的思绪,他揉了揉眉心,脑袋里一团乱麻。
夏临心里勾动了一下,浓浓的歉意涌上心头,面前的女人虽然认识了不久,接触的也不多,但夏临觉得她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夏临向来秉持着他人对自己好一分,自己必然要回报两分这样的道理。
贾裕勉强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裤裆处有些发疼,低头看了一眼,差点没跳起来。
皇后也笑了笑,细长的柳叶眉闲适地伸展着,慢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云淡风轻:“今天怎么有空进来陪母后啊?”
老爷是疯了吗。
“是贾裕贾大人。”侍婢答道。
贾裕一惊,看着身边的下人,故作淡定地摆手,声音有些干:“没,没什么,你下去吧、本官……本官有事会叫你。”
痛苦在夏临心里滋生,那乌黑色的情绪里还有着一丝报复和仇恨,夏临的眼神越来
自己的小兄弟精神奕奕的,即使看不到,贾裕也清楚里头是个什么状况。
“母后。”夏临连忙调整好表情,笑的很甜。
……
长叹了一口气,夏临闭着眼靠在马车里,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坐垫,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愚蠢了,才成亲没多久,原本的规划就被打断了,赵琮才入宫几天,自己就忍不住追过去了。
贾裕……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吧。夏临盯着墙角的碎瓦片,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夏临努力说服自己,心要冷,要硬。赵琮这样的男人,就像一朵抓不住的云,什么时候别人爬到了床上,吹吹枕边风,这人就悄无声息地飘走了。要想好好地活下去,不能把希望寄托于赵琮的身上。
夏临垂下眼,长长的浓黑睫毛一颤一颤。
“噢……”夏临声音有些怪异,“儿臣忘了,母后恕罪。”
血液似乎都积压在了胸口,眼眶有些疼,鼻尖更是酸的厉害,夏临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宫铃的脆响涌进夏临的耳朵里,犹如妖魔最尖利的讥笑声,讽刺着他的愚蠢。
“临儿。”
夏临笑的有些惨:“让母后担心了,只是昨夜睡的有些不安稳,不碍事儿的。”
夏临坐在侧边,抬头注视着面前这位母后。母仪天下,雍容华贵,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有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么看赵琮的。
夏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坤宁宫里走出来的,那句温温柔柔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可前几日,自己才和赵煊……
“哦,好。”下人挠了挠后脑勺,伸长脖子确认了一下周围确实没什么脏污之物,一头雾水地走出了贾裕的书房。
自己难道就这么把这颗心交给了赵琮吗?
“不可理喻!”贾裕一拍桌子,“污秽至极!”
“回太子妃的话。”那侍女行了个礼,答,“刚刚是贾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