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闪电劈开江瑟眼前的黑暗,她两眼发晕,甚至看见了隐约的星星。
完了。
江瑟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没有吭声,紧闭的双眼以及抓着被子的双手都止不住颤抖,好像不回应不睁眼,就可以不用面对一般。
看着她的鸵鸟模样,元真笑得不行,又觉得心脏变成了一块海绵,她的手轻轻一捏,自己的心里就软得难受。
“傻的,”他宠溺地笑了,伸手去将她捂住脸的被子往下来,“捂出痱子了。”
被子底下的小鸵鸟死死地拽住自己的遮羞布,怎么都不肯放。
“害羞成这样啊?”看着她这副天塌了的模样,元真不由得想起上一世,她跟个小妖Jing一样,几次三番地穿着亵衣去勾引他,顿时起了逗她的心思。
“现在这么怂吗?”
“那晚不是叫得很舒服吗?”
“我记得有人还叫我老公。”
话未说完,便听见“哇”地一声,江瑟竟然哭了出来。
元真又是好笑又心疼,连忙隔着被子抱住她,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着,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啊?”
羞愧。
悔恨。
想去死。
江瑟在心里已经模拟了一百遍自己从窗户跳下去的场景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凭元真怎么安慰都没用。
“别哭了,是哥哥错了。”
“小祖宗,求你了,别哭行不行?”
“再哭眼睛都肿了,明天见不了人了。”
元真也是无奈,没有想到自己掉马掉得这样快,还得哄怀里的这个小哭包。
江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搐着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最开始。”元真摸了摸鼻子,小声回答。
话音刚落,更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江瑟哭得更凶了,转身一脚踹在元真身上,带着哭腔大骂一声:“你是畜生吗?!”
元真抱着她的手丝毫没有动弹,“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他低声哄道,任她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最后不知何时,江瑟哭累了睡了过去。看着她红肿的眼,元真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让她哭,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
他克制地亲了亲她的眼睛,也陪着睡了。
许是回顾前世太过耗费Jing力,许是怀里这人让他终于心安,他睡得很沉。一觉醒来,怀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江瑟!”他喊了一句,无人应答。打电话也没人接,跑出去一问,值班的护士却说:“那个陪床的小姑娘一大早就跟她小男朋友走了!”
不知何处而来的寒风刺骨,在他浑身肆掠,将他的血ye都凝固。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那是山下的茅屋角落,肥胖的男人脖子被拧断,露出狰狞的表情;那是刀光剑影中,花轿红得像血,旁边是一地尸体,血流成河;那是那个前世叫王宁远的男人站在教室里,手捧玫瑰走向江瑟。
他的脑海中产生了巨大的轰鸣之声,兰因寺的晨钟将他的头脑震碎。
恍惚中,他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