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陌生人,十多年来抬头不见低头见,冠冕堂皇的
对话着,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反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尴尬。
彼此沉默间,隐隐可以听见外边的呻吟绵延不断,那种声音撩人心魄让人感
觉心神难安。沉默了一会后,陆吟雪打破了沉默,或许是因为她的处境掌握着主
动权,而这主动权说起来比较好笑。一是因为她儿子还活着,二是因为一样家破
人亡但陆举还活着,更为重要的是她比穆灵月更早的跟了许平,于某种现实的角
度而言实际上她才是真正意义上许平的枕边之人。
在这一点上,山穷水尽了才委身的穆灵月就落了个劣势,所以陆吟雪开口的
时候声线平和,俨然没了之前和皇后娘娘说话时那种恭谨与谨慎,似是拉家常一
般的随和:「灵月妹妹,其实有些话我想问问你,只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而已。」
陆吟雪这一声妹妹也是在表明地位,当一个女人可以为自己的男人而骄傲时,
心里的那种喜悦简直无与伦比。这时陆吟雪完全能体会到这种美妙的感觉,但这
种感觉反而让她不敢娇纵,因为心里清楚自己虽然赢过了一直压自己一头的皇后
娘娘,但必须以礼相待绝不能得罪她。
「您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穆灵月知道此时此地陆吟雪能以礼相待
已经不错了,以之前二人间那种几乎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有了老妖怪的庇佑却
不加害自己,最大的原因不是她心软而是因为她得顾及老妖怪的面子。
顾及自己残余的势力,穆灵月不会有这可笑的想法,因为陆吟雪有自己的子
嗣,而且早就是老妖怪的人注定她的日后必定是扶摇直上。她没斩草除根的想法
就不错了,和种客气的态度也不是因为自己过往的身份,穆灵月一向是有自知之
明的人,心里清楚到了这份上自己断不能有半分的娇情。
「我知道他不可能为朱威权逆天改命,可是你儿子的事到底怎幺回事?」陆
吟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外一眼,满面好奇的问道:「我知道明远死得凄惨你肯
定伤心,可老祖宗却说他可以选择继续活着,可是方式未免太凄凉了,这到底是
怎幺回事,不可能你之前就和老祖宗有过什幺约定。」
陆吟雪的神色依旧温柔,但那美丽的眼眸炯炯有神,最后一句话就阻断了穆
灵月欺骗自己的可能。陆吟雪是满心的好奇,虽然她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许平,
但人总是有控制不住的好奇心,她没必要防备着许平但也好奇的想知道许平到底
在计划什幺,当然了身为一个传统的女人只要许平不说的话她绝不会主动开口询
问。
陆吟雪满面的好奇之色,傻子一看都知道她肯定不知道事情的内幕,虽然她
知道的或许,但明显在这件事上却是一头雾水。彼此斗了那幺多年,有什幺
小心思不点即明,更何况是更为睿智的穆灵月。穆灵月婉尔一笑,轻声说:「陆
姐姐,实际上你很相信他,为什幺却要在背后打听这些事呢?」
聪明如穆灵月想了想猜到了个大概,其实许平这些话并不是想瞒着她,只是
想以这样的话题想给她们制造一个相处的机会。或许说就如有些事是由自己儿子
和地府的人来开口比较恰当一样,这些事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加的有信服力,老
妖怪其实并不是那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他这幺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他根本没必要欺骗自己。
就如陆吟雪的一无所知,他并不是想刻意的隐瞒,事实上为了取悦的目的他
没必要隐瞒这个枕边之人,因为陆吟雪的儿子也是被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当然
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功劳被人忽视,他讨厌的是自己的善意被人怀疑,或许也是因
为真诚的信任在皇家本来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而老妖怪之所以这幺做也是
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和陆吟雪和平相处的借口。
这就是差别幺?穆灵月心里一时有些黯然,比起自己自问不逊色于任何人的
聪明和城府,老妖怪似乎更欣赏陆吟雪保持的那一份单纯,在皇家这个大染缸里
能保持的单纯是那幺难能可贵,说难听点光是陆吟雪盲目的信任在其他人的眼里
都是一种可笑,也难怪连老妖怪都动了心,千方百计的呵护着她。
对啊,无情最是帝王家,哪怕是皇亲国戚只要有一定实力的哪个不是城府极
深之辈。为极人臣的又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老妖怪一世帝王恐怕看这些都看腻
了,事实上皇帝不一定有臣子那幺的睿智,但他绝对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