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发毛,眼含热泪,小心地说道:“四爷,您······”他又恢复了以往冷清的模样,说:“无事,你只管画。”
莫名的,我的心开始忐忑起来,胸口闷闷的,难道四爷发现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勉强稳住心绪,开始画起来。
别怕,别怕,千万不要被四爷瞧出什么端倪。越是这样想,我也越是心虚。我的这点城府在四爷眼中恐怕只是小孩子的玩笑罢了,希望四爷别太计较这点小动作。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铺上纸张,画面早已构思清楚,只待画上。
从前在闺阁中作画时,身旁从未有人陪伴,就连娘也是在我画好之后才过目。一下子身旁有个人看着,感觉颇不习惯,可又没法明说,只好这样将就着。
我慢慢在纸上描出枝干,怪石。又画上梅花,许久不画,感觉画技退步了好多。一定是四爷在我身旁,我太紧张了。正待润色时,四爷身边的小成子来报,说是某大人来访,请四爷去书房商议什么事。
我如蒙大赦,看到四爷缓缓站起身,赶紧俯下身行礼说:“奴婢恭送四爷。”又把四爷送出门,再次跪在地上行礼,四爷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我才起身,赶紧回房作画。一株寒梅画就,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画上空空的。我就又在枝头上画了两只喜鹊。喜鹊登梅,寓意也挺好。
堪堪画就,我一边等着画风干,一边欣赏自己的画。格局也挺满,画风也不错,可就是不怎么好看。
仔细一想,又看看梅花圆润的枝干,略微稠密的花团,心中了悟。
果然画如其人么?我本是世故凡俗的妇人,连画也如此显富贵吗?梅花本事清高孤傲的花中仙,我这么一画,倒不像是梅花了。
转念一想,梅花虽好,可我的处境又不允许我自命清高的做派,有无傲骨,着实对我不重要。可这寒梅图是要送给福晋的,这样的作品,实在是不能拿出去丢人。
我把这幅画撕了,准备再画一幅。这时,宋格格身边的小丫鬟过来了,说:“不知侧福晋的画什么时候送到呢?我们格格可是等的望眼欲穿呢!”
我气得咬紧牙关,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宋氏不过是个格格,我给福晋送画,还要让她来掺上一脚!可宋氏又怀有身孕,我不得不忌惮着些。面上笑盈盈的答应了,心里却在暗暗的咒骂:等有一天我也有了孩子,一定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