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很有特色,很能激起人创作欲望的那一种长相和气质。”甘教授笑呵呵地评价,“我就想当面见一见,果然很合适。”
甘和豫说因为各种应酬和学术会让他基本上白天都抽不出空来,只能约在晚上。这对徐步迭倒没有什么不便,他反倒晚上的时间最有空,不耽误其他安排。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反正没看到程翥被我激起什么创作欲……望……他脸腾地烧了一下,差点被刚接的一杯热咖啡呛到。
甘和豫的工作间有一整面墙,全放着各式各样的奖状奖杯,颇为煊赫。这把年纪这等成就的艺术家还在全力准备一场交流展的展品,徐步迭不禁十分佩服。想想程翥之前还老大不情愿的……等等,我干嘛要想他!
徐步迭甩了甩脑袋,把热咖啡一口气喝完,暖暖身子。已经算进入冬季了,虽然没有到令人彻骨生寒的地步,但由于做模特几乎全裸,又一动不动,很快身上就会起一层栗。而甘和豫不会专门为他开空调,他自己也就没有提,以免别人觉得矫情。
不过小徐觉得这点很容易克服,相比给出的丰厚报酬,不干扰其他工作的时间,以及没有那么多人旁观的现场,冻一会儿实在不算什么。
他熟稔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一件件脱去外套,毛衫,长裤,从中剥出两条细长笔直的腿。衬衫的皱褶堆叠在腰下,他有些拖延地一颗颗从上往下解开扣子,却又不想那么快地暴露在冷空气里,那种犹豫让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并拢曲起,指节交错地扯开,先露出来的皮肤起了一层薄栗之后,有些瑟瑟地紧绷着、未被晒得过黑的胸膛透出一股浅红;极瘦又高挑的、缺乏脂肪的身材拉扯着过分年轻的躯壳,好像有一种青春的躁动恨不得撑破皮囊,急躁地生长出来。
然而身体的主人却全无所觉,他敞开四肢,按照之前几次同样的步骤坐到布景当中,那里布满了白色与黑色的羽毛。为了取暖,他下意识地就会把蜷缩的身体打开一点,再向那里面更深地埋入一点。
手机突然无声无息地震动起来,瞥见上面的名字把他吓了一大跳,手一滑,沿着光裸的小腿和腰际滚落下去,又被他手忙脚乱地从羽毛堆里扒拉出来。
看着上面挑动的绿色来电标识,又犹豫着要不要摁下去。
一片羽毛随着他的动作腾起,慢悠悠地落在他的鼻尖,激得他打了个喷嚏,手指一划,不小心就戳中了跳跃的图标;又把那片羽毛在半空中吹得翻了个跟头,扬扬地在他眼前得意转圈,不肯消停。
脑袋一炸,血往脸颊和鼻尖上涌,还没考虑好怎么说话,奇怪的是,听筒那头也不见传来人声,过了一阵子,隐约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一下重一下浅的呼吸声,带起浅浅的气流,像被羽毛扫过那样先是轻柔,再逐渐软化,接着一点点撩拨得麻痒起来。
徐步迭伸手把那根不安分的羽毛捏住,透过那毛茸茸的、诸多分叉的孔隙看过去,世界被蒙上一层白乎乎的、温柔的轮廓。
我是不是……之前说的太过分了?
好像每次冲他都会说点不该说的话,不能克制自己似的,真是奇怪。
要不要跟他道歉呢……现在道歉反正他也不知道,但那也算我道歉过了。
要不然也像哄乐乐那样,买个礼物道歉好了。爹和儿子向来一个样。
给他买什么好呢……他会喜欢什么呢?吃的,穿的,还是用的?
会不会觉得我送的东西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