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木匠自三楼下来,许愿捏着手机问他:“赵叔多少钱?”
被称作赵叔的汉子挠了挠头,“刚才你楼上邻居已付过了,你回头看看跟他平分,我也没多收,一共200块。”
许愿有些头疼。
吴越不知许愿身上发生的事,他只知道前段时间隐隐听说许愿压力太大,决定不参加高考。
后来不知怎么的,高考前一天许愿忽然又回来学校。
吴越只以为这里是许愿家的老房子,微有些诧异,原来平时看着拮据的许愿竟是海市本地人。
他送赵叔下楼,“许愿,我在楼下等你。”
许愿对和郁成林单独呆在个屋子里有些发怵,她匆匆收拾了个小包就往门外走。
许愿没把那钱给郁成林,她站在二楼喊肥rou的名字,小家伙听到她的声音很快从三楼窜出来。
“肥rou,我们该走了。”她半弯下腰准备抱起它。
肥rou跑到她手边轻蹭,却很快退后了步,它没向往常般顺从地跳进她怀里,反站在木梯上,冲她叫唤了两声。
“肥rou。”许愿又喊它。
小家伙扭身往楼上跑。
许愿僵硬地抬头,看着“肥rou”蹿到男人裤腿边,任由男人蹲下身抱起它。
许愿大概是忘记了,这近一年里,她忙的时候多,白天都在学校,通常都是郁成林喂着,养着它的。
猫从来都不是那么忠诚的动物,在与它的关系中,食物永远是第一位。
人常说的“狗恋人,猫恋食”便是这个道理。
许愿突然觉鼻头酸涩,不是因为肥rou选择跟着郁成林。
而是在之前的大半年中,他们三曾经在这破旧的老房子里相依为命。
她想起郁成林在阁楼做饭,她坐在他的小桌子前写作业,肥rou就窝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场景。
他把他们都照顾得很好。
许愿每日除了忧心学业,偶尔嫌弃男人索取过度之外,几乎没有烦过神。
那种心安甚至超过了以前在昆城有许国阳的那些岁月。
毕竟许国阳不是独自带着许愿过活。
是的,许国阳再婚了。
昆城是许国阳的家乡,许愿爷爷nainai过世得早,许国阳年轻时离开,但是家里还有些七大姑八大姨。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看不惯人单着,都卯足了劲给这侄子外甥介绍对象。
许愿一直称作阿姨的女人带着个比她小两岁的儿子,这些年,他们都是四个人一起生活。
虽然是重组家庭,那会儿他们在旁人眼里,还是幸福的。
许国阳和阿姨没有再要孩子。
许愿开始知道人生到底不能两全。
她心地终究良善,她没有办法真正的去恨郁成林。
如果可以,她或许还想自欺欺人,这一切若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所以她最后宁可承认自己报假警,即便郁成林根本不无辜。
许愿楞楞地看着郁成林出神,男人却同时也在看她。
郁成林比许愿还要胆怯,还是小姑娘先开口,她手握在门把上,“郁叔叔,肥rou就跟着你了啊,那个……我走了……”
郁成林除了念叨句她的名字,再说不出旁的话,“愿愿……”
男人喉头滚动,他嘴拙,只清楚小东西抛下它的同伴,不想跟着他,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挽留它。
它不像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同伴,它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