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骥勉力凝聚体内的功力,双手抱起卓薇,快步朝西面而去,走出里许,体内已感到一阵撕裂般的扭绞,这股强烈的痛楚,使他再难支撑下去,便在一株大树旁,将卓薇放下道:“我……先带你……到须水镇分舵……先行安置,在……两个时辰内……天魔……不会追来……”他几经辛苦,才把这句说话讲完,便即盘膝运功。
“想保命便莫要动!”狄骥悠然说道。
狄骥开始缓缓运气封住心脉,不敢提聚内力,尚幸那“幻影流光”的轻功身法,是无须内力也能行使,这是他唯一能反击的辨法。
狄骥强忍体内的剧痛,不敢露出丝毫颜色,微笑道:“我为何不敢?谁叫你技不如人,连我来到你身前,仍是气呼呼的给我摸着。”
狄骥缓缓道:“老怪物,恐怕你也听过“火蝉腐骨散”这名堂吧?”
四下里忽然变得死一般静寂,风也似乎突然停了,低黯的苍穹,青灰的岩石……她眼前的一切,都在这死寂中突然凝结,形成一幅教人窒息、苍白的画面。
狄骥见着,不禁大吃一惊,人也跟着抢上,凝聚全身十成功力,打算硬接过他这一掌,要不然,卓薇非毙在他掌下不可。
“你……”天魔如鲠在喉,只瞪着一双怒目,气愤愤的望住他,若在平时,以天魔的功力,决无可能瞧不出狄骥身受重伤,可是他现刻的思绪,正自一片混乱,心神不定,担心脸上不知着了什幺道儿,方没发觉狄骥的异状。
卓薇倚在大树上,看着狄骥这等模样,早便知他受伤不轻,心头暗自大急,心想狄骥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又何来会受伤,但目下的她,却无法施以半点援手,甚至连放声痛哭也不能,只
“小子……你……”天魔一声怒啸,抬掌便要击出,立心毙他眼前。
原来狄骥硬接了一掌,登时体内血气翻滚,眼前发黑,心知内伤不轻,幸好他功力深厚,虽受重伤也不致当场丧命,他伏在地上不住心中呐喊:“我不能死,若我死了,便没有人能救得她,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怎能就此死去!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狄骥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似乎气息全无,卓薇只觉心口不住泣血抽痛,极想嘶声大呼。
狄骥只是一笑,道:“瞧来你也知道这火蝉腐骨散的厉害了,但有一点不知你听过没有,每当中了这毒之人,最忌惮运功提气,更不能乱动奔跑,免得血液加速,到时纵有解药,也是回天无术了。”
卓薇看见狄骥无恙,心中自是狂喜不已。
但见天魔仰首呵呵的大笑,心知这一掌已教他非死即重伤,再无反抗之力,便放下戒备之心,缓步朝狄骥行去。
天魔咬牙切齿道:“原来你这小子是赤火教的人!”
狄骥笑道:“我也不想要你的性命,解药我自会给你。”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散递给天魔:“你只要敷在炙热之处,待得热气尽去方能走动,要不然我也再无法救你了!”
天魔徐徐来到狄骥身前,冷笑道:“看你这小子还敢狂妄,你受了老夫这一掌,好教你知道……”话仍没说完,骤觉眼前人影一闪,脸颊却被人用手抹了一下,心下不由一惊,赶忙疾退两步,一瞥之下,即见狄骥已卓立在身前。
天魔一怔,倏地感到被抚的左颊,竟渐渐炙热起来,且夹着一股辛辣之味,这一惊着实不少,立时虎目怒睁,愤激之中不禁吼道:“臭小子,你敢向老夫下毒?”
突然,天魔倏地跃起,身躯霍然猛地一转,竟然向卓薇扑去,抬掌便要朝她劈落。
卓薇见着,不禁眼泪狂涌,她虽然口不能言,然心底里早已淌出血来般痛苦。
狄骥愈打愈感心惊,天魔的招式虽已看得明白,却无破绽可寻。
天魔心下忖道:“今日我暂且放你两人一马,也不怕你会飞上天,瞧着看吧!”
天魔接过药包,道:“你这样一走,我怎知此药是真是假?”
两掌一接,登时“碰!”的一声,只见狄骥已被震出一丈开外,爬伏在地。
狄骥耸耸肩膀:“你不信也得信,难道我还要待你身毒尽去才离开不成。”
天魔道:“这女子你可以带走,但解药又如何?”
狄骥道:“果然快人快语,我便对你说,我要的便是这个女子。当然,你身上既中了腐骨散,我也不怕你运气追来,就是你要追也未必追得上我!”
狄骥来到卓云身旁,知她穴道被封,不由眉心紧皱,向她道:“你被独门手法点了穴道,我一时也无法为你解除。刚才我对天魔的一番做作,更不能叫天魔运气给你解穴,只得等待闭穴时辰一过,你便会自行解除穴道。”
天魔听后,心下不由一凉,素闻火蝉腐骨散乃云贵赤火教的独门毒物,其毒是取自一种浑身赤红的毒蝉,只稍一触碰毒液,触处便即炙热如火,不出两个时辰,当毒液渗入体内,便会循着血液运行,继而续渐腐蚀五脏,极尽痛苦而死。
天魔怒道:“好!今日老夫栽在你手上,想要怎样尽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