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低声应道:「是。」
何清河泪眼模糊地看着孙天羽,「你是何人啊?」
「白孝儒跟白莲教……真人原是认识的……」玉娘偷偷去看刘辨机,却看见孙天羽含笑望着她,不由身子一颤,「因此给子女起名时,以白莲为名,将……那个真人名字的三个字嵌在其中。」
「卑职并未见到。」
「本官再问你,案发时你在何处?」
玉娘犹豫片刻,「是姐夫告诉我的。」
何清河叹了口气,「罗霄山离此数百里,你一介女流,又是缠过足的,一个人怎能来此?」
「什幺时候?」
「这是你猜度的,还是有人为证?」
「知,知道。」
「卑职孙天羽,乃豺狼坡大牢狱卒。此案由卑职经手,深悉内情。未经大人允许擅自开口,请大人治罪。」
玉娘涨红了脸,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不用惊慌。」何清河屏退随从,叹道:「你如此功夫,却在狱里……」他打量着她,停口没有再往下说。
何清河点头道:「你怕的有理。我问你,裴青玉可是独自而来吗?」
裴青玉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应了声,「是。」
何清河道:「本官再来问你。白雪莲与白莲教勾结,你可知情?」
玉娘嗫嚅着答不上来。孙天羽踏前一步,单膝跪倒,「禀大人,裴青玉与白孝儒原有私情。此是交欢之余的闲话,裴犯羞于启齿。」
何清河问的随意,似乎对她的答复也不甚在意,随口道:「几个人?」
何清河又转开话题,「你这次见着白英莲时,他有多高了?」
「那你何时,因何入狱?」
「是她。」裴青玉指向一旁的薛霜灵。
玉娘朝孙天羽看去,孙天羽抱拳道:「是卑职在路上遇见,因她是白孝儒妻族,卑职怕她与白孝儒妻女勾结串供,便将她拿入狱中关押。」
孙天羽心中叫糟,硬着头皮道:「裴犯当时独自一人。」
玉娘犹豫着点了点头。
白雪莲的泪水打湿了睫毛,「白雪莲死不足惜,只是我若脱身,我娘、我妹妹、弟弟,还有我死去的爹爹都不免含冤。可恨那班狱卒无耻,借着探狱,将我娘逼奸了……」
「住了
白雪莲忍不住道:「胡扯!英莲比一般孩子生得要高。」
「正是。因事关妇人名节,又与案情无关,卑职并未录入裴犯供述之中。」
「唔。倒是个有担当的汉子。站起来说话吧。」何清河萧索的白发在灯光里微微晃动,似乎已经倦得很了。他勉强打起精神,「这也是裴犯的供述吗?」
再次升堂已经是酉末时分,狱正厅内挂起灯笼,案上也掌了灯。何清河眼睛本被熏坏了,眼泪越流越多,只好闭上一只眼,用帕子捂着道:「裴青玉,你的供词还有何要说的吗?」
「过年的时候。」
「白雪莲与哪个逆匪勾结勾结?」
白雪莲凄然笑道:「若能报得大仇,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何清河咳了一声,「本官且问你,你何以知道白孝儒与白莲教勾结?」
何清河慢慢道:「妇人失身,原有不得已处。既然忍辱失贞,往后在佛前忏悔终身也就是了。」
裴青玉不知所措地收了手。
玉娘战战兢兢道:「没……没有了。」
何清河虽然平和,但是对忠孝节烈看得极重,劝白雪莲母女出家已经是宽纵了,见白雪莲心有死志,当下也不劝阻。起身道:「稍后本官再开堂审理。你好自为之吧。」
「她一个。」
「是……后来告诉我的。」
玉娘上次见着英莲,他刚满周岁,只好大致比了个六七岁孩子的高度。
「裴青玉,你是自己来的吗?」
「喔?裴青玉也练过武功幺?」何清河用帕子捂着眼,又道:「裴青玉,你来时可知此案?」
孙天羽道:「回大人,白雪莲当时也是一人返家。」
「罪妇只想看一眼,就走的。」
「罗霄山。」
?」
「那白孝儒为何会告诉你?」
「那幺你为何敢来?」
后面的年轻人立刻踏前,挡在何清河身前。
「有人随行吗?」
「裴青玉,他说的可是实情?」
「上个月,罪妇来看望家姊……被捕入狱。」
「民女不堪受辱才劫持阎某,只为自保,并没有打算越狱,否则——」白雪莲两手一撑,镶铁的木制手枷,格的一声裂开。
「谁捕的你?」
何清河拿起卷宗,「据你所供生辰,白孝儒长女出生时,你年仅十三,白孝儒为何会告诉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