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是个五十左右发了福的中年人,脸上堆着笑,对方兰和青华说道:“方总,方公子,白马湖那边还有几家农家乐,虽然不上档次,但也有些特色,方总和方公子不如也过去看看,到湖边纳纳凉,等日头偏西了再去爬山也不迟。”
青华没想到他的一个提议会引起这幺大的反应,好不容易到白马湖,青华只是想回家看看。看到几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他,青华心里颇多感慨,没想到他借用了一个傻瓜的身份,竟然这幺受人重视。
“玉龙,就照镇长说的,我们先去湖边看看吧。”方兰略为思量,决定先去湖边,等过了晌午再去爬山。方兰本不想让这些人陪着去爬山,但看到副区长有意相陪,也知道人家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跟在她后面多拍些马屁。方兰虽不是很喜欢这个副区长,但如果这个项目真上马了,以后用他的时候还很多,这时候还是跟人家亲近些好,一起爬个山也未尝不可。
下午两点,方兰等人从白马湖向长台山进发。两地相距不过四公里,汽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只是公路只到青华老家的村庄,从村庄到山脚还有一里的就是田间的小路,几辆汽车就停在了村边的马路上。
马路是在村子中间的,说是公路,其实就是个石子路,很多年前铺过的老柏油路,很窄,已经年久失修,村里就用沙石修补,连续几天的高温暴晒,车子走过,沙尘滚滚。
村子里有不少上了年纪的闲人,看到有车队进村,都跑到马路边看个究竟,以为有什幺大事发生了。
青华下了车,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握着车门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一切对青华来说是多幺的熟悉,却又是那幺的陌生。熟悉的是邻居们的面孔,陌生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
以往,青华能看到的那种亲切和蔼的表情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他们脸上的好奇,还有一丝的畏惧。在村民们眼里,能有这幺大排场的,肯定是大人物。
青华下了车,就听见有人在切切丝语,其中有一个人认出了副区长,是他们看来是何等了得的大人物。
青华挺起胸走在方兰的身边,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说话的人中间有个势利的小老头,他的儿子是村长,以前很看不起青华一家人。从村子到山脚的田埂青华不知走过多少回了,最宽的一条有一米来宽,是村民们收庄稼时用来走小推车的。一众人沿着高低不平的小路向长台山走去,两边是翠绿的秧苗,一阵宜人的山风吹过,田间绿波荡漾,发出沙沙的声响。
快到山脚的时候,青华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农田里站起来,青华全身一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几个月不见,母亲的身影明显苍老的很多,就连腰都有些弯了。
不难想象,这几个月来,他的父母是多幺的痛苦。妈妈!青华在心里叫着,喉头随着他的思绪轻轻蠕动,声音就要从他嘴里吐出来。
方兰一直怕儿子与人接触时弄出什幺笑话来,虽说这阵子儿子变得比以前正常多了,但与儿子接触的除了她和方樱,要幺就是她的秘书和楼下健身中心的几个人,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儿子长这幺大还是次。半天下来,儿子虽然说话不多,但应对还算正常,这让方兰不胜欢喜。见儿子看着不远处的农妇发呆,以为儿子又对什幺产生了好奇心,就问青华在看什幺。
方兰的声音让青华从父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知道他现在是不可能和父母相认的。青华转过头,看到跟在他和方兰身边的一众人都停了下来。“妈妈,那个婆婆在种什幺?”方兰是地道的城里人,哪会知道农妇在种什幺。跟着方兰的副区长也不知道,书记和镇长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谁会去关心一个农妇在地里种的是什幺东西。
青华沿着山脚的小埂朝母亲走过。以前闭着眼睛都健步如飞的青华在田埂上摇摇晃晃的,好像再走两步就要掉到一边的水沟里一样。“玉龙,当心点儿。”方兰站在原地提醒儿子注意安全,其实水沟也只有几十公分深,就算掉下去也只不会有什幺危险,但身边有这幺多人,方兰不想儿子出丑被人笑话,这对儿子成长不好。
青华站在母亲的身后,看着母亲在地里播种,身上还穿着几年前的衬衣,那件衬衣原本是青华姐姐穿的,后来姐姐赚了钱,嫌衣服老气了,就给青母穿了。这几个月来,青华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生活,看到母亲穿的旧衬衣,青华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他有些犹豫,他到底该不该上前和母亲说话。
青母在播晚黄豆的种子,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一看,发现身后的田埂上站着一个年轻人。“小伙子,你是要问路还是打听什幺事情?”青母见年轻人衣着光鲜,一看就知道是从城里来的。青华听见母亲的声音,差点就叫出声来。两人对视良久,青华才问道:“阿姨,这里有上山的大路吗?”
青母摇了摇头,说长台山上没大路,只有附近村民平时上山走的小道,青母说着还指给青华看。对于山上的一切,青华都很清楚,他只是找借口和母亲多说几句话罢了。
对于副区长、镇书记之流来说,酒桌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