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水沉在自己的想像里,黑发如水蜿蜒铺陈,她想会在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她与他在擦肩时邂逅,一眼万年。期待总是如此美好,让她唇角的笑意像春花般灿烂。
好一阵时间,夜月没有说话。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时,不禁暗暗羞红了脸,扭头看她的哥哥。
“月哥哥,你怎么了?”
夜月向她柔和地一笑:“我的水儿果然长大了,也有心仪的男子了,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月哥哥,月哥哥绝对是最为你高兴的人。”
“嗯。”夜瞳水点点头,淡淡的暖从心底荡漾开来。她起身依进了夜月怀里,不顾轻纱滑脱,“月哥哥,你是对水儿最好的人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夜月抚着她的脊背,金眸失去了刚刚的温度。如果她真的会爱上其他的男子,那么起码他要做第一个知道的人。
宫内的甬道宽阔而干净,通向各处宫庭。夜瞳水缓缓走在去往坠星宫的路上,素色的衣衫随风轻扬,长长的秀发只在尾端用绿丝纱打了个结,随着少女悠闲的脚步款款轻摆,腰身更如三月的柳枝袅娜柔软。
她已经有十几天没见过夜星了,自然是有几分想念的,不过她并不急于去见他,因为总归是要见到的,她难得出宫走动,而且这样安闲,所以就看看云、看看树,要不就采朵花儿在手里把玩,这时的夜瞳水才有了几分十四岁少女的姿态。
走着走着,她忽然身子一旋,站定,长长的黑发也随着打了个旋儿:“影子,我知道你跟着我呢。”,她眼波流转,春花一般的唇角带着少有的调皮笑意。
四周格外安静,没有声音更没有人影,仿佛刚刚少女只是和空气说话。影子是夜月的影子,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的长相,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人们只知道皇太子夜月有一个影子,就像每个人都有影子一样,如影随形。没人知道影子有多高的功夫,只是影子的厉害已在坊间被传的神乎奇神、鬼影莫测,所以没人敢轻易动皇太子夜月,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忌惮影子。
夜瞳水并没见过影子,但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就像现在。
“我知道你藏在哪儿。”夜瞳水笑了,笑声像银铃一般,哪怕在夜月面前,她都极少笑得这样天真无邪,可是在影子面前她完全就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因为他是影子,就像每个人都有影子一样,人都不会防备自己的影子,也不会防备别人的影子。“你是月哥哥的影子,不是夜瞳水的影子,现在你跟着我,又是为什么?”
四周寂寂,依旧是少女自说自话。
“快回去保护月哥哥,真正需要保护的是他。告诉他,水儿会好好的,让他在邀月宫等我去看他。谢啦。”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脚步更轻快。
四周依旧寂寂的,只有风的声音,但她知道,影子已经不在了。
坠星宫
“娘娘”雨奴战战兢兢跪在妍妃面前,刚刚端进去的粥又原封端回来,“奴婢没用,请娘娘责罚。”
“怎么,星儿还是不肯进食么?”妍妃美丽的脸上带着担忧。
“是,娘娘,三殿下他还是不肯吃东西……”雨奴苦着脸回禀,看娘娘担心的样子,她何尝不担心呢,她是服侍着三殿下星长大的,自然也知道三殿下的犟脾气。
“唉,还是为那个丫头吗?”妍妃轻叹一声。
“可不是。”雨奴看妍妃没有责罚的样子,胆子大了些,“夜姑娘一来他就眉开眼笑的,饭也会多吃,可是她来也就六七天,她这一走,可苦了三殿下,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就只知道在佛堂打坐,连话都不说一句,几天下来,人就清减了……”
妍妃正要说话,一个小丫头飞跑进来:“雨奴,雨奴,救星来啦,夜姑娘过来了。”
站在妍妃身边的瑾姑嗤道:“坠儿,疯疯巅巅的像什么样子!没看到娘娘在这儿吗?”
坠儿吓得连忙跪倒:“娘娘恕罪,坠儿看夜姑娘来了,太高兴了,冒犯了娘娘……”
“别怪她。”妍妃向瑾姑摆摆手,“我这儿不需要你们陪着,你们快去服侍三殿下。”
雨奴和坠儿对看一眼,端着粥一溜烟儿下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呀。”待人都走了,妍妃又轻轻叹息一声。瑾姑说:“娘娘又何必这么伤神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当不当讲。”
“跟我还客气什么。”妍妃嗔怪,“快讲给我听听。”,瑾姑便伏在妍妃耳边嘀咕了一阵,妍妃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