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累得可以。
有人说,心理医生最后很容易变成精神病患,因为整天接受别人倾诉,接触到的全是负面情绪,累积的时间长了,精神自然神经,我听心梦说了大半晚,也实在累得可以,这丫头倒是省事,把话说完,人就消失,反正她躺在那边,连走也不用走,轻轻松松睡整天,有够舒服,哪像我一晚没睡,醒来还要赶路。
凤凰天女倒是神情萎靡,看来也是一晚没睡,我一度猜想,会否是与心禅大师盘肠大战,战得筋疲力尽,才会露出倦容,不过,看心禅大师一脸精神奕奕,仿佛连重伤都好了大半,我的猜想应该落空了。
以凤凰天女的能耐,如果真的与男人搞了整晚,采阳补阴,事后肯定神采焕发,与越干越有精神,哪会疲倦?
眼前这模样,合理推论,应该是与心禅大师说了一晚的话,无聊到爆,强撑着不睡,这才会如此疲倦……当年我被强留在慈航本部时,也经常遭受这种酷刑,其中苦楚,我是非常明白的。
心禅大师请我过去,他看起来倒是精神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晓得他伤势好转,差点还以为他是回光返照,快要完蛋了。
“……昨晚,还真是辛苦啊……”
心禅大师的第一句,就令我心惊肉跳兼提起高度兴趣,莫非这孤男寡女二人,果然聊着聊着干出什么事来,而凤凰天女终于在床技上败下阵来?这真是不可思议。
“大师,你……”
“老衲与故人讲了一晚的经,以经中故事譬喻人生事理,直至天明,总算没有虚度这一夜。”
“讲经?这叫做不虚度?大师,恕我直言,你看起来也不像书呆子,怎么做起事来呆成这样?你们……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度过方式啊,啥不好干,偏偏要讲经,良宵美景完全浪费了。”
说完连我自己都“呸”了两声,觉得自己说这话就像个拉皮条的,还是个替自己母亲拉皮条的,真是有够恶心。
“非也,浪不浪费要从很多方面来看,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岂能再动他念?贤侄实是多想也多虑了。”
心禅大师微笑道:“你不妨想想,若昨晚令堂没有留下与我说话,而是自由行动,今天早上会有什么结果?”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面无表情,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高!大师,你才是真理,我服了。”
心禅大师所言无错,如果他昨晚没有把凤凰天女截住,以凤凰天女的生物习性,慈航静殿之中不知有多少年轻和尚要倒霉。
她倒不是天性淫荡,看见壮汉就想干一次,只不过这些和尚全是童子之身,真阳未泄,大量吸纳,对自身修为极有好处,横竖他们武功低微,上阵杀敌也杀不了什么大敌,还不如把真阳与力量贡献出来,仍不失为一种造福世间的方法……当然,当事人绝不会认同这种说法的。
“你的母亲,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不管是以前的女王,还是现在的独行客,只要她一闲下来,一觉得无聊,就会动歪主意,所以,只要别让她闷着,就不会做出格的事……人,都是受环境影响的……”
“大师,说得好啊,当年你在南蛮,要是也有这种见识,说不定一切就会不同。”
面对我的夸奖,心禅大师哈哈大笑,在阳光下,他笑得无比豪迈,不像是个老僧,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个以鼓声撼动南蛮各兽族的长发壮汉,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令这声长笑变成了一声长叹。
我多少猜到了一些,却不言语,和心禅大师并肩站在山崖边,俯看下方的风景。
山色苍郁,林木排序整齐,在山风吹拂下,大片树叶抖荡如波,掀动一阵一阵翠绿的叶浪;山腰之下,就是大片的梯田,这些农田奇迹似的没有在敌袭下受影响,田中金黄色的油菜花盛开,东一片、西一片,成为一幕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
“……大好山河,可惜……可惜了……”心禅大师长叹道:“为什么他就非要把这些破坏掉不可呢?”
没有指名道姓,但我们都知道,他这话所指的就是黑龙王。白首相知犹按剑,这是江湖生存的定理,每个想在江湖上打滚的人,都该有这个基本的共识,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实际发生……几十年的老朋友,忽然翻脸成仇,还要取自己的命,这就算不让人伤心,也会让人伤感的。
“我其实挺好奇的,大师你也不是那种昏庸无能的人物,怎么几十年下来,都没发现他包藏祸心吗?”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要问“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但心禅大师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缓缓道:“一个人明白道理容易,要明白别人就难,要明白自己更是难上加难,唉……”
“啥意思?我杀人放火惯了,打禅机我听不懂的,有话直说。”
“老衲不明白他,他自己又何尝明白自己了?贪、嗔、痴,乃是人生三毒,他绝顶聪明,却也陷在这三毒之中,挣脱不出,最终误人误己,不但伤了别人,他自己又何尝好受了?”
“……大师,抱歉,关于误人误己这方面,他怎么误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