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轻蔑地道:“我想杀谁不容易了?”
玉箫师太怒道:“你这算什幺?兔死狐悲幺?”
大胡子接着又道:“周云才的身上可没有哪一点值得我佩服。你的武功和琴技都比你师兄差远了。要是你师兄在这里,我原本没有这般嚣张。只可惜那个瞎子,唉,竟然为了一个娘们,金城山的掌门之位都不要了,一天到晚拉着悲伤的二胡到处瞎逛。”
“呵呵,过奖过奖。”立山圣母淡淡一笑,随即隐去笑容。刚才弟子惨死于大胡子手中,自己无能为力替弟子报仇,现在却被敌人称赞,她心里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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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师太等人哪有心思说话?都埋头喝茶,不想理会大胡子。只听大胡子又道:“玉箫师太守护培育着全天下最香的茶叶,立山圣母是解毒的神医,二位可称得上当世我最欣赏的两位奇女子。”
玉箫师太道:“你可知道,茶叶里面有我峨眉派独门的毒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不知道碧潭飘雪的茶叶和茉莉花都从不用农药?”大胡子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是绿色无毒的好茶叶啊!”
大胡子道:“刚才杀他之时,可没这种想法。现在看你们俩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全都痴痴呆呆,不会开玩笑,我就甚觉后悔。要是世界上全是你们这种人,生活该多无趣呀!”
这话正戳中周云才的痛处。他对大胡子不甚了解,而大胡子却对金城山的大事小事了如指掌。大胡子说的都是实情。周云才的师兄的确为了一个姑娘从金城山出走,在外面行乞瞎逛。而江湖却传言,周云才跟师兄争掌门,把师兄排挤下金城山去了。周云才非常敬重他的师兄,宁可如江湖传言那般,把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而不愿如事实上那样,师兄为情所困,不思振兴金城山,却到处流浪要饭。周云才不禁怒道:“我金城山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
金城山虽小,却是名门正派。在他们眼中,使用暗器都是旁门左道的技俩。因此,尽管周云才的二胡中藏有金针数十年,这却是他平生次使用。立山圣母跟周云才是几十年的老友,时至今日也才知二胡中藏着如此厉害的杀着。虽然
大胡子认真地道:“我现在倒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大胡子又道:“立山圣母在治病疗毒方面独树一帜,是老夫佩服的巾帼英雄,老夫也不忍加害。”
其实,玉箫师太跟湿儿的性格颇有些相似,二人都爱开玩笑。但湿儿年幼,不知深浅,即便马上就要死去,她也照开玩笑不误。玉箫师太则不然,她行走江湖数十年,知道江湖之险恶,身上亦肩负着峨眉派振兴之重任。现在笼罩在大胡子的白色恐怖中,如何有心思开玩笑?玉箫师太道:“你想杀他,恐怕还没那幺容易。”
大胡子仍然自顾自地吃喝。待周云才将要靠近之时,他才轻轻一拂袍袖。周云才顿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将自己的身子向后刮去。赶紧使个千斤坠,总算没有向后跌倒。稳住身形后,周云才跨前一步,又将二胡拦腰朝大胡子扫去。大胡子将手往琴轴上一搭,周云才便觉虎口剧震,赶紧收琴回来。
见立山圣母等人不说话,大胡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些老头儿老太太都不好玩。见了我就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还是那个叫华得来的小叫花有意思。可惜,刚才老夫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
玉箫师太道:“华得来华小侠内功深湛,你的‘挫骨扬灰’歪功,恐怕最多让他骨折,离挫成灰还差得远呢!”
周云才话音未落,脸上已重重地挨了大胡子一记耳光。等他站起身来想反击之时,大胡子早已回到座位上,正举杯豪饮。立山圣母拉了拉周云才的衣袖,示意他息怒坐下。周云才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抡起二胡就往大胡子身上砸去。
稍一停顿,周云才再次挥舞胡琴上前,一招“余音绕梁”,转着圈儿地向大胡子击去。不等靠近,左手一转内琴弦,从蟒皮下朝大胡子射出无数金针,接着一转外琴弦,从音窗处又射出金针数枚。胡琴距离大胡子不过一尺远近,这金针在琴弦的催动下又快又急,任你武功再高,恐怕也无法躲避。
玉箫师太见骗不倒大胡子,便埋头喝茶,不再搭理他。